劉春感覺,他的腦袋瓜都不夠用了。
“怎么樣?”
“北府兵的大將軍,這一次,我們的誠意足夠了吧。”
馮拓臉上笑的要抽筋,劉春的反應卻并不怎么熱情,聽他說完,表情甚至有些厭煩。
“我們不是北府兵,我也不是北府來的大將軍。”
什么?
不是北府的?
那是哪里的?
氐秦隊主面露疑色,他們晉軍的派系實在是太復雜了,難道,一直以來,秦兵這邊收到的都是假消息?
又是梁成這廝!
馮拓忽然想到,當初口口聲聲喊著城下的將士必定出自北府的,正是此人。
“我們是荊州兵,隊主若是想繼續談下去,最好還是先記住我們的來歷。”
荊州兵?
可能嗎?
那不都是一群廢物嗎?
那氐秦隊主緊皺的眉頭,略帶輕蔑的眼神,讓劉春渾身不自在。
呵呵……
竟敢輕視我們荊州兄弟,人家馮拓還沒開口,他就已經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總感覺是上趕著對號入座似的。
“原來是荊州的兄弟,是小人有眼無珠了。”
“多有得罪。”
眼看著劉春就要找茬,好在馮拓是個特別善于順坡下驢的人,連忙賠罪,劉春見他態度恭謹,也不好再發作了。
“有什么話就說吧。”
人家都已經把兵器都放下了,劉春這邊也得有所表示,不僅是聲調變和緩了,還指揮著麾下士兵把兵器都收起來。
放下是不可能放下的,誰知道這些陰險的氐人有沒有設陷阱,只是收起來而已。
劉春銳利的眼神在秦兵的眼前掠過,他們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真誠,正是這樣的眼神,給了劉春一點信心。
馮拓終于找到了機會,趕忙表明心意:“實不相瞞,我們這些兄弟原本在那襄陽城里就不受待見,說白了,都是符將軍不喜歡的士兵、小將。”
“原本呢,等到大戰一開,符將軍也一定會把我們這些人挑揀出來組個先鋒的敢死隊,逼著我們先去送死的。”
“可現在,北府兵來的太快,城中的符將軍根本就沒有萬全的準備,還沒來得及出城去迎戰,就遭受了重創,只得關閉了城門,不再出城挑戰。”
“既然無仗可打,我們這幫人就更是礙眼,不只不能盡快打發走,還要繼續管我們的吃喝,符將軍當然不愿意,于是找了個由頭就把我們趕出來,守衛回口了。”
這……他也不必說的這樣具體,北府兵對于他們氐秦內部的那些破事,并沒有什么興趣。
“也就是說,你們是受了排擠,在秦軍中無法生存,所以才想投靠晉軍?”
“正是!正是!”
馮拓一番傾情講述,越說越覺得心里委屈,眼淚都快淌出來了。若是能在秦軍中有個稍微像樣點的待遇,又有哪個士兵想投靠異軍?
“你們都同意投降?”劉春向著馮拓身后的眾人吼道,心里還是免不得有些懷疑,總覺得,他們做出的這個決定事出突然,不見得是達成了一致意見。
“同意!”
“兄弟們都同意!”
“這位荊州兵的將軍,只要你肯接收我們,保證我們兄弟的安全,我們就愿意跟著晉軍干!”
劉春眉頭一顫,喜色登時就躍上了臉頰。
這世上的事情,真是神奇神奇太神奇。
萬沒想到,老子也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原本劉春還打算拼死一戰為荊州部博得一個好名聲,現在的情況看起來,竟然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能達到這個目標。
瞧瞧這些氐秦士兵精壯的身板,那武藝也絕非下品,雖然剛才一場亂戰,死傷了上百人,可至少還有三四百人毫發未損。
這樣活生生的幾百猛士被他劉春完完整整的帶回北府大帳,這一票大功勞,就算是撈到手了!
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