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云愁早早的便起身去催促錢嬤嬤上路,錢嬤嬤知道了姜妄的厲害,更加盡心盡力的侍奉著二人,待姜妄用過早膳后,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啟程了。
一路上,錢嬤嬤都小心避著姜妄,生怕一個不小心開罪了這位“盼歸郡主”將自己一條老命丟在路上。
到揚州時,這位活祖宗又再次發了狂。
她們下榻的揚州驛站,因朝廷提前打了招呼,揚州驛站的驛長早早就為姜妄備好了廂房與可口的飯菜,誰知這盼歸郡主才坐下聞了聞飯菜,便一掌掀翻了桌子。
“妄兒,是飯菜不合你的胃口?”云愁也不知她為何發狂,只當是數日的奔波叫她有些疲累,借著飯菜發火。
姜妄并未回他,而是惡狠狠的瞪向那站在一旁的恭敬的驛長。
“你給我下毒?”
驛長聞言大驚,堪堪跪在了地上,口中喊冤道:“小人冤枉!小人怎敢!”雖他口中這么說,云愁卻是瞧出來,他有些心虛。
驛長于一月前收到了來自長安貴人的一封密信還有一包毒藥,密信上半是引誘半是威脅的叫他將毒下在姜妄要食用的飯菜里。
信里說毒是慢性毒,待姜妄毒發時,人只怕早出了揚州,又思及信中說到的若是事成將他調往尚京任職,貪欲大過怕,在姜妄才到驛站時,他見姜妄年紀尚小,周圍人又毫無防備之心,便將這帶毒的飯菜呈了上來。
卻不曾想姜妄本事如此之大,單是聞上一聞,便知道了菜里摻雜了毒藥,叫他心驚。
知道了又如何,左右她沒有證據,也不知誰下的毒,驛長想到這,便咬牙道:“小人冤枉!還望郡主明查!”
“我為什么要查?這是你的失職,即便下毒的不是你,你也該去死。”姜妄那暗紅色的衣袖內飛出兩顆細針,直直射到了驛長的眉心。
可憐那驛長,頭還未抬起來,人便直直倒下去了。
云愁見怪不怪,好笑道:“看來是千機給你的話本子你看了,竟還曉得失職了。”
錢嬤嬤一干女婢被姜妄嚇的夠嗆,有幾個已經站不住腳癱坐在地上了。
錢嬤嬤跟著和羲經歷過許多,在她面前殺個人并不足以讓她害怕,讓她害怕的是這位郡主是她護送,卻在揚州這樣繁華的地界殺掉一個朝廷命官,姜妄不會被問罪,她定然會!
“郡主可知,無端殺害朝廷命官是要被問罪的?”
心中慌亂,忘了姜妄殺人時的凌厲,茫然問姜妄道。
“嬤嬤怕是失了志,他妄圖毒殺郡主,證據就擺在這,你看不到么?”姜妄殺心被極起欲動手殺她,卻被云愁攔住,含笑看著錢嬤嬤說了這番話。
“行了,把尸體處理了,再上一桌飯菜來。”他朝呆愣的眾人吩咐。
后廚內,錢嬤嬤不放心,親自領著一干女婢為姜妄準備飯菜,女婢中稍微有些資歷的一個,擔憂的朝錢嬤嬤道:“嬤嬤,我瞧著郡主性子乖戾得很,只怕只怕還未到尚京,我們便要被她給殺盡了!”
“這樣的話,日后不必再說了。她是主子,我們做奴婢的,便是她要殺要剮,也該笑著受了。”
錢嬤嬤指揮著兩個廚娘做飯,冷聲回她道。
那女婢見她如此,也不敢再多言,只心中盤算著若是自己能活著回尚京,定要叫自己在長公主身邊當差的姆媽將自己派往別處,不再留于這個殺神身邊。
夜里,等姜妄與云愁歇下后,錢嬤嬤披一件黑色大氅,將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
她左右看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才放心的出了驛站后院的門。
揚州地界的繁華之處,錢嬤嬤不斷穿梭于人群之中,待走出了繁華的街,又繞過幾個暗巷,在一棵古樹下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