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將手中的匕首一扔,靠到了姜妄身上,佯裝哭訴道:“你變了,若是從前,你會比我先動手殺了他的!”
“我說了,你總是不在,我要有人陪我的。”
“我以后都會在的,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會陪著你的。”
二人的對話十分詭異,云愁也不理會二人,側身看著馬車外的風光,只有沈念安一人,聽得滿頭黑線。
揚州一過,便只需要半月時日就能到京城,沈念安在心中細細回想了大魏有郡主殊榮的幾位女子,卻發現姜妄怎么都跟幾人對不上。
他自己身份特殊,絕不能夠與幾人同行,若是有人發現他的身份,只怕會被有心人利用。
他心中知道,馬車內的三人,武功都高于他,若是貿然出走,只怕會被輕易回來,該如何順利的逃走,只怕要好好打算一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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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京城,斂君侯府,林殊海將送湯的和羲送走,才將躲在柜子后頭的人喊出來。“出來罷。”
“侯爺,錢嬤嬤叫我遞話回來。”被林殊海派出去的侍衛恭敬跪到他面前。
“起來說罷。”林殊海坐著,示意面前跪著的人起身。
侍衛應了一聲,道:“姜女郎武藝高強,似乎還會一些醫術,女郎身邊還有一位自稱是她夫子的男人,武功極高,我等不敢輕易靠近,怕被發現。錢嬤嬤說,若是要在路上動手,只怕很難,還望主君從長計議。”
“她入京后有羲和護著,難不成就不難么?都是些廢物,一個十三歲的女郎都對付不了!”林殊海拍桌,冷哼一聲。
暗衛不敢回話,只心中道:“那女郎如此厲害,哪里能用年齡來衡量?”
“還有一事,姜女郎性子十分狠辣,途徑揚州時,她發現了我們下在飯菜中的毒,出手便殺了揚州驛站的驛長。”
“哦?出手殺了朝廷命官?這事,揚州為何沒有報上來?”
“應當是報了的,只是揚州派遣的人手腳沒有我們快,不過錢嬤嬤也著了公主的線人來報,只怕是公主想將事情偷偷壓下去了,便沒有同主君說。”
林殊海摩挲著桌角,心頭冷笑,覺著和羲的心實在是偏的沒邊了,為了個數十年沒見過的女兒,先是不顧身份鬧著要親自去漠北接人,后又不聞不問瞞下所有人為那野種遮掩,真真是讓人生氣啊。
不想在下人面前表露情緒,林殊海揮手,示意他退下“你下去罷。”暗衛應聲,轉身退出書房。
暗衛出了門,林殊海起身觀摩起書房中掛著的清河海宴圖,那是他與和羲的定情信物。
二人自幼相識,青梅竹馬,情深義重,順其自然的定下了婚約。奈何先帝偏愛嘉貴妃,不顧宗教禮儀廢了和羲的親弟,改立了嘉貴妃之子為太子。
為著弟弟,和羲只身一人出了尚京,去為當時還是皇子的晉元帝謀求一線生機,待和羲回到長安時,林殊海便知她已在外與別人成婚了,甚至,還與那人有個女兒。
這樣的屈辱,叫他怎能不恨!只是他不能恨,林家傳世百年,到他這里時,已隱隱有敗績之像,和羲回來時嘉貴妃與其子早已死去,而景元帝也已在玉成王府的扶持下登上了皇位。和羲,是林家復起的唯一機會。
他能容忍和羲,畢竟他確實深愛著和羲,可他不能容忍,那個和羲與別人的血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著!
想到這些,他重重吐了口氣,朝外喚了一聲“十三,進來。”
外頭守著的侍衛聽見傳喚,轉身進了屋子,跪地請安道:“侯爺。”
林殊海從書架上取下一個匣子,里頭,是沉甸甸的金條,他將盒子遞給那位名喚十三的侍衛,吩咐道:“去江湖上尋幾個武藝高強的殺手,務必在那孽障入京前截殺!”
十三得了令,抱著匣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