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安平撥弄了一下古箏的弦,試了試音色,聲音很清脆,想來是事先調試好,檢查過的,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確定了這一點,安平正準備開始彈奏。
蘇漠卻突然開口了:“公主,你前些日子不是琢磨出來了,陽春白雪和十面埋伏的古琴曲法?”
此言一出,滿堂寂靜。
這蘇漠莫不是在胡說吧?
那陽春白雪和十面埋伏,可都是有名的琵琶曲。
安平公主能將其改為琴曲?
胡說八道,絕對不可能!
這古往今來,多少琴藝大家,都嘗試過,卻一個都沒能成功過。
安平公主能成功?
眾人不信。
蕭欒面具下的唇角微微上揚:不錯,活學活用。
安平用他的方法捧殺蘇漠,蘇漠亦用相同的辦法回擊。
兩個字:絕妙。
安平扣在琴弦上的手一頓,她低垂著眼眸,眼底好似要噴出火來一般。
安平在心底咬牙切齒的喊了一聲:蘇漠!
因為蘇漠不曉音律。
她之前有幾次把弄琴時,正巧蘇漠來了,便問了她彈的是什么曲子。
她當時也沒太在意,心想反正蘇漠也不懂,就信口胡謅了,陽春白雪和十面埋伏這兩個名字。
實際上她當時不過就是胡亂彈的一段而已。
沒曾想,今日居然被蘇漠當眾說了出來。
現在怎么辦?
說自己不會?還是說蘇漠記錯了?
蘇漠肯定會說:不對啊!我之前還聽你彈過。
到時候父皇,母后怎么想?這些文武百官怎么想?文武百官的家眷又怎么想?
難不成讓她承認,自己之前是信口胡謅的嗎?
這條路亦是不行,她是公主,代表著天家顏面,怎可滿口胡話?
想到此處,安平便止不住的恨上了,那個害她不得不出來彈奏的蕭欒!
要不是這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血王,她今日本可以安心看蘇漠出丑的。
怎會變成現在這般騎虎難下的局面。
但是她轉念一想,這蘇漠平日里不過是個會舞刀弄槍的莽夫,未必會舞什么劍舞。
有了對比,到時候便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的曲了,如此這般,安平心頭這才微微安心了些。
蘇漠見安平始終沒有作答,便繼續征求著意見:“公主,不若今日我們就陽春白雪配劍舞吧,雖然十面埋伏的曲子可能和劍舞更配些,但是今兒是中秋宴,皇上與百官共慶,十面埋伏的寓意總歸是不太好。”
其實只要安平坦白說上一句:我不會,你之前聽岔了。
蘇漠便不會繼續逼迫于她,但是她偏生要為了所謂的面子死扛。
安平心里都要被蘇漠氣死了,面上卻是掛著自信滿滿的笑意。
“都依你。”
劍舞是要配慷概激昂的曲子,舞起來才會有味道的。
蘇漠卻偏生要選節奏輕愉歡快的陽春白雪,真不知該說她自信,還是自尋死路。
蘇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安平的手扣在了琴弦上,微微撥弄了起來。
隨著一聲脆響,耽擱了許久的開場舞,總算是要開始了。
眾人頓時正襟危坐,準備好好觀看這耽擱了已久的表演。
安平手下的旋律漸漸響起,蘇漠提著劍跟著舞了起來。
有些人,本來都做好了看蘇漠耍大刀的畫面。
畢竟這幾年他們所見到的,所聽到的,都是蘇漠又和誰家公子打起來的事兒,從未聽聞過她還會跳舞。
結果蘇漠手勢一起,他們發現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