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瞧著像是被人遺棄的可憐蟲。
一直以來,安平除了這一個公主的頭銜。
她其實什么都沒有,因此她不能失去這唯一僅有的東西。
她不想回到拿漏雨的茅草房里,不想回去睡那又硬又潮濕的土炕。
亦不想自己的呼吸間,都充斥發霉的味道。
若是回到那樣的生活,她會徹底瘋掉,死掉,腐爛掉的。
瞧著哭的凄凄慘慘的安平公主,小氏子到嘴邊寬慰的話沒有說出口。
他先是從安平公主的手中取回自己被抓住的衣袍,隨后彎腰拉起安平公主的手,將自己手中的圣旨完好無損的交到安平公主手中。
做完這些,小氏子便完成了自己此行任務,他可以回宮復命了。
然而他的手還沒來的來得及抽走,安平公主突然卻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反握住小氏子的手。
楚楚可憐道:“公公,您疼疼我,幫幫我,好不好?”語氣近乎卑微。
甚至在說完之后還擠下了兩行清淚,這更為她的處境增添了幾分悲凄,瞧著十分令人憐惜。
但可惜的是,小氏子不僅是個閹人,還是個斷袖。
因此若要論疼惜,也只有別人來疼惜他的份;安平公主此番這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這不小氏子聽了安平的那句疼疼她,頓時整個人如同被烙鐵燙傷了一般,從安平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隨后留下一句:“公主您好自為之。”說罷便逃似的離開了。
那匆匆離去的模樣,生怕自己晚半步,就被安平公主給生吃了。
公主府那些瞧見這副畫面的下人們,紛紛低下了腦袋;若是細瞧,不難瞧出她們的嘴角都有上揚的趨勢。
說來安平公主會走到今日。
撇開蘇漠這個因素不談,多半也是她咎由自取的。
本就的是庶民出身的她;一朝高升。
沒有去學著怎么為人,亦沒想過如何圓滑處事。
因著一一進京,就給蘇漠失了絆子,還壞了她的婚事;便覺得盛京女子也不過爾爾,眼高于頂。
平日在公主府,也是稍有不順心;便對府中的下人進行指責謾罵。
因此這諾大個公主府,還真沒有一個下人跟她是貼心的;至于如今出了這事兒,一個上前安慰她的人都沒人。
小氏子走后,安平公主死死的盯著著手中的圣旨。
過了良久,她心中的不甘還是爆發了出來。
只見她將手中給的圣旨,狠狠的丟了出去。
卷著圣旨的卷軸砸在地上,發生悶悶的一聲響。
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嚇得一旁看好戲的下人們,個個寒蟬若噤。
這個安平一定是瘋了。
竟然連皇上的圣旨都敢扔,她這是不要腦袋了?
安平扔掉了圣旨,心中的郁氣任在。
她止不住的向別處望去,這才發現周遭的下人,都在用一種看瘋子的目光打量著她,好似在說她現在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想到了這一點,安平立即沖到離的自己最近的那個下人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衣領。
一瞬間,窒息感包裹住了那個婢女。
那婢女的面色立即就漲紅了起來,這還不算完。
安平一雙眸子瞪的如銅鈴一般大,如同索命的厲鬼一般。
她靠近那個婢女厲聲質問道:“你是不是在心中嘲笑本宮?”
那婢女瞧著安平這如同瘋子的模樣。
顧不得窒不窒息,漲紅的面色立即嚇得有些蒼白。
哆哆嗦嗦的回道:“奴...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