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罵人罵娘,她是指著人家老祖宗罵,而且無視楊皇后,怎么難聽怎么罵。
當場就把承恩伯府的人臉罵的臉都綠了,也把其他人家的女眷罵懵了,一個個都八卦的側目。
“給臉不要臉。”她這么兇,可嚇壞了不少女眷,太子妃想管,被苕云郡主拉住。
雍王妃母女咎由自取,管她們做什么?
而且,嬴黎不罵,誰曉得承恩伯府祖上是干什么的?
發泄完,嬴黎怒氣沖沖的走了,嬴氏其他人也走了,嬴妃自然也沒留下理會。
事情鬧到子時,嬴黎院子里才安靜下來,她站在窗前看著地上的樹影生悶氣,一個人影從墻頭翻了進來。
“皇爺爺年紀大了,不想成為亡國之君,為此一心穩固臣子,所以才會步步退讓,但如今孝成王中風,他的心頭大患也算是少了一個,暫時不足為懼,今日他的話的確傷人寒心,我來賠罪。”
燕靖予出現在窗外,他已經換下戎裝,照舊是一身月白色的儒雅衣袍,手里還拎著一只酒壺。
嬴黎在氣頭上下不來:“犧牲我就算了,我也習慣了你們老燕家的這種脾性,但這種局勢,就該主動出擊,各個擊破。
一味退讓,反倒會讓人得寸進尺,而且,你爺爺玩制衡這一套簡直蠢到無可救藥,用一個已經定下的太子之位來讓兒子們內訌。
這不是想自己耗死自己嗎?他都那么大年紀了,就算是退下來不做皇帝了又能怎樣?就算是被太子弄死了又能怎樣?
難不成天下那么多百姓的安穩日子,比不上他一個人的富貴權勢?難不成他就那么不相信自己的兒子,覺得沒了皇位,就會被虐待死?”
燕靖予把酒壺放在窗臺上:“習慣了大權在握的人,連有人與自己平起平坐都接受不了,如何舍得放權,換做是你,你會放棄權勢富貴?”
“會!”她想都沒想就直接鏗鏘有力的回答了:“我一個人過得好有屁用,我做那么多事,就是想要大家都過得好,我爹說過,大丈夫為生民立命,死得其所。”
這回答出乎意料,燕靖予稍稍沉默后攤開手掌:“手,我替你揉揉。”
“不用。”嬴黎小脾氣還在。
他也不啰嗦,拉住她的手腕,拉起袖子解開崩開的紗布,從壺里倒出些許燒酒在掌心,輕輕揉著嬴黎的胳膊和手掌,他的掌心溫暖,燒酒也帶著暖意鉆入四肢百骸。
“大周如今的情況,說是四分五裂也不過分,皇爺爺的做法的確不妥,卻也不得不這樣,太子行事沉穩但身體孱弱,即便有心挽救局勢,也是有心無力。
我爹毛躁,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治理天下卻是一竅不通,燁王能力出眾,但生性陰狠殘暴,若是讓他登基,只怕大周就要四分五裂戰亂頻發了,四叔和我爹一樣,半斤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