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性子躁,老頭兒賭他待不長。
一炷香...兩炷香...三炷香...
“大人。”小廝再次過來換香:“這是第九支香了。”
老頭兒已經絕望了,抱著魚竿默不作聲,一大早還精神抖擻的老頭兒,此刻都頹廢了。
“哎呀呀~”燕靖予十分悠閑的靠在椅子上,用斗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丞相,你家池子里有沒有魚啊,這么久竟然一條都不上鉤。”
嬴岐黑著臉:“興許是這池子里的魚覺得世子戳眼睛,寧可憋死在水底,也不樂意上來透氣呢。”
“這魚沒福氣啊。”被擠兌了燕靖予也不慌,依舊笑瞇瞇:“看慣了老頭兒,猛然間多了一個年輕英俊的少年還害羞了。”
老頭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要點臉?
他從早上待到傍晚才走,嬴岐走哪他跟哪,還興致勃勃的邀請嬴岐一塊出恭,差點把嬴岐整絕望了。
半個月一次的休沐硬生生被攪合了,嬴岐更暴躁了,直接告假,讓人關緊大門,避免燕靖予再來。
端陽伯的喪事告一段落,老皇帝并沒有下旨讓裴昀襲爵,更沒有降級襲爵的意思,裴昀就被晾在那了。
燕靖予跟在太子身邊,替他瞧折子的時候剛好就看見裴昀的折子,特意撿出來交給太子:“裴昀自請辭官,帶家眷返回老家替端陽伯守孝。”
“辭官?”太子看了一眼:“你怎么看?”
“只怕是皇爺爺一直不提襲爵的事,裴昀想要以退為進,只是他有些天真了。”燕靖予微微勾著唇角,略透著幾分嘲諷:“他和皇爺爺的關系且不說,他們父子二人在朝中交際淡薄且并沒有出色的功勞政績,只怕無人會替他出頭說話。”
太子對此話頗為認同:“裴昀充軍這么多年,功勞一般,不至于承襲伯爵,而且皇上對他不滿,誰敢上書替他說話?你有沒有興趣?”
太子問的意味深長,燕靖予知道他是對自己拉攏湯祖臣的事起了疑心,畢竟這屬于撬太子墻角,不滿也可以理解。
“與裴昀能力相當的武將有的是,而且,他夫人是承恩伯府的嫡小姐,輪親疏遠近也該是兄長替他說話,我出面,只怕會讓兄長誤會。”
他說的很真誠,就差把‘沒野心’三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太子點點頭:“你想的周全,此事你的確不適合出面,行了,今日早點回去休息吧,明日冬至,皇上要宴請群臣,別露了疲態讓皇上生氣,另外,轉告你爹再耐心等等,如今還不是出來的機會。”
“是。”燕靖予應了聲就出來。
楓揚立刻把大裘給他披上:“王爺都在家里反省那么久了,怎么太子還不求情讓王爺出來呢?”
“承恩伯府只是大伯的舅舅,卻是我爹的舅舅兼現老丈人,關系更近,承恩伯府敢那么囂張,就是仗著每次鬧事我爹會求情說好話替他們擋災。
這次大伯把他們弄了,為了防止他們再挑事,肯定不會讓我爹出來,反正他不用打仗閑著也是閑著,待在家里挺好的。”
楓揚點點頭:“雖然王爺被關在家里很可憐,可是他現在日日在家,王妃都老實,再也不敢對屬下們打罵懲罰了,以前她總找事讓屬下們干著干那,煩得很。
屬下聽說,以前好些侍衛還被要求陪楊承業練功,楊承業那個廢物能多厲害,一個小拇指就能捏死他了,可是誰也不敢傷他,反倒被他打的滿身是傷,還要被罵是廢物。”
“所以,犧牲我爹一個人的自由,換取所有人的清凈也是很劃算的。”燕靖予舒心一笑:“這些日子,我都清凈了不少。”
楓揚探著腦袋追著他走:“世子,屬下有個問題,困擾很久了。”
“說。”
“屬下在想,這王妃雖然只是你的繼母,但將來嬴姑娘要是真的進了門,那她們也是婆媳,這肯定會雞飛狗跳啊,到時候要打起來了怎么辦?”
“嗯?”燕靖予疑惑加震驚的看著他:“你想的是不是有點遠了。”
楓揚一愣,立刻嚴肅起來:“你不會是只想和嬴姑娘玩玩吧?”
“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