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揚在旁邊幫著說:“世子,要不就聽嬴姑娘的吧。”
他依舊不說話,不愿意讓嬴黎冒險。
“把令牌拿來。”嬴黎伸出手,指頭上全是凍瘡:“有我在,你大可放心。”
她的眼神語氣都讓人無端安心,燕靖予再三猶豫后,還是把漢王給的令牌放在了她手上:“萬事小心。”
“放心吧。”放好令牌,嬴黎立刻朝西關鎮的方向趕去。
燕靖予在身后喊她:“阿鯉,護好自己。”
她抬起手揮了揮,示意自己聽到了。
從驪山到西關鎮走官道要三天,但走小路只需要一天,嬴黎果斷走小路,山間雪深難行,她就下馬拉著馬走,深一腳淺一腳,趕在再次天亮之前到了西關鎮。
拿出漢王的令牌,確認無誤后,壽永貞一句廢話都沒有,答應借兵,和漢王一樣是個痛快性子。
“姑娘打算借多少?”
“你能借多少?”嬴黎把他送自己的靴子套在腳上:“我不挑。”
壽永貞被她說的心里沒底了:“最多五千人。”
“五千?”嬴黎想了想:“比我想的多,足夠了,但弓箭手要兩千,甲士兩千,另外一千要騎兵。”
壽永貞一口答應:“這個好辦。”
他很快就把人準備好了,嬴黎叼著個大饅頭上馬,吃了一半塞進懷里,帶著五千人立刻就走。
從涼州入境,要躲避沿途阻擊直取驪山,距離最近的大概就是長坪坡那條路了。
如果瓦剌真的走了那條路,涼州必定有人通敵,此次瓦剌入關就是個陰謀。
如果沒有,那還有回救的機會。
她帶著五千人馬直取長坪坡,路上不敢有半刻耽誤。
瓦剌殺人屠村,沿途百姓紛紛逃往城鎮,但是為了防止瓦剌探子入城,各地都關緊城門不許入內。
而且,為防止將領兵變,各地的守軍少則五千人多則兩萬人,根本沒有足夠的人手御敵,這也導致瓦剌一路上暢通無阻。
一路上都是逃命的百姓,這其中不乏出城在莊園里賞梅喝酒的讀書人和公子哥,城門緊閉,他們根本回不去,狼狽逃竄,真就是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亂糟糟的逃命人群里,夏紫懿也在其中,送她的車夫半道就跑了,她一個人只能自己走回鄴城,誰知還遇上了這樣的事。
逃了一路,隊伍里還多了散兵游勇,他們大多都是營地被瓦剌沖破后無法進城的士兵,他們只能和百姓一起逃往鄴城。
饑寒交迫,擔驚受怕的走了一路,還沒找到時間休息,瓦剌就追來了,一時間,毫無遮擋躲避之處的雪原上,所有人一哄而散四處奔逃。
瓦剌人手持馬刀駕馬列陣跑來,呼喝著發出進攻的信號,四散逃亡的百姓在他們眼里就是毫無反擊之力的獵物。
殺了一個,再殺一個...
他們沖鋒列陣,以屠殺中原百姓為樂,以他們人頭為邀功領賞的信物,每一刀劈下,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無法逃脫。
瞧見年輕女子,他們會直接把人抓到馬背上動手動腳,或是直接下馬,在路邊或是積雪未化的地上就開始自己的惡行。
長坪坡,如今就是人間煉獄。
夏紫懿也被一個瓦剌士兵摁在了地上,她瘋狂掙扎,拼命求救,可人人自顧不暇,誰也不敢救她。
她的掙扎打在了瓦剌士兵的臉上,當即就挨了好幾個耳刮子,扇的夏紫懿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