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還想回去,不為別的,我要去找我哥哥,找到他,我們就離開。”她低頭抱著饅頭,淚流不止。
嬴黎點點頭:“那就回吧,你從這里走,慢一些十幾天也能到鄴城了。”
“嗯。”夏紫懿忙倉皇的擦擦眼淚,把懷里揣著的手帕拿出來,憋著哭聲將嬴黎的手包扎起來。
她手上的凍瘡破了,滿手是血,看著便很疼。
夜色漆黑,她與嬴黎擠在一塊待到天亮,嬴黎將傷兵安置好再度出發,夏紫懿這才離開。
留下傷兵后不足兩百人,嬴黎心里沒底了,對面雖然是敗落殘兵,但是人數上依舊占據優勢,一旦雙方正面遇上,很難保證不被對方反撲。
摸了摸懷里的令牌,嬴黎準備再去借點兵馬。
漢王的令牌都在她手上了,借不到就強要,大不了牽連漢王了自己出去頂罪就是了。
拿定主意,嬴黎先行去了最近的安化,安化守軍有一萬人,嬴黎打算好了,借三千就可以了。
如今燁王在朝中得勢,幾乎與太子平起平坐,作為燁王的親兄弟,漢王的面子很大。
拿著他的令牌,嬴黎順利進城,并成功見到安化城守將。
拿著令牌看了好一會兒,人家確定是漢王的令牌沒錯,可是看著嬴黎,又著實無法相信她的身份:“姑娘當真是漢王委托之人?”
“那當然,你們應該也知道瓦剌敗逃的消息了吧,我殺得,我與雍王世子奉旨一同阻攔瓦剌,出發前漢王將令牌交給我們,說可隨時調動兵馬,一切后果由他負責,如今人手不夠,世子帶兵前去追擊,我來借兵。”
奉旨攔敵,雍王世子隨同,漢王作保。
這三個重點足以讓守將動搖了,但看著她,守將驚訝之余還是忍不住問道:“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宣平侯府嬴鯉,當朝丞相的小姑姑,嬴貴妃的姑奶奶。”
報出身份,守將肅然起敬:“是,下官立刻準備兵馬,姑姑稍后。”
兵馬很快就整頓好了,一千騎兵兩千甲士,皆是健壯精干的青年。
“嘖嘖嘖~”嬴黎好一頓咋舌:“果然還是身份好用,這完全就是想在雍王和漢王面前搏個好印象啊,不過,靠一塊令牌就能借出這么多兵馬,這守將的心也太大了,難怪到處都能作亂。”
她吐糟完,立刻帶著借來的兵馬追敵,雖然耽誤了一整夜的功夫,但她像是獵犬一樣,能夠清晰的知道瓦剌殘兵去了哪。
大戰失敗,瓦剌殘兵定然回撤,但回撤的同時也會再給大周添點亂子,那遠離駐軍大營的村莊就成了他們的首選目標。
嬴黎帶兵一路追過去,果然又遇上了好幾個村子被屠,她沒有多管,循著蹤跡一路追去,終于追上了瓦剌殘兵。
但是,他們挾持了一個村子的人質,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一樣,故意當著大周軍的面,將無辜百姓一個個或是吊死在樹上,或是一刀砍下腦袋。
這般挑釁殘暴,將大周軍徹底激怒,恨不得即刻沖上去與他們血戰。
可嬴黎不許,她拿起弓箭,對準一個要殺人的瓦剌人,一箭穿喉,然后再來一箭,再殺一個。
“姑娘。”身邊的人瞧著受害的百姓忍無可忍:“殺過去吧。”
嬴黎搭箭拉弓:“前面的地上沒雪,土是新翻過的,說明地上有陷阱,沖過去就是自尋死路,他們的殘兵大概還有四五千,但前面最多三百人,剩下的肯定在埋伏。”
她又射出一箭,再殺一人:“與其沖過去做無畏的犧牲,不如能殺幾人殺幾人,等著他們的埋伏自己暴露。”
她足夠冷靜,士兵也足夠聽話,即便心中按捺不住的恨意,卻也沒有冒冒失失的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