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江山不變,皇位輪流,這本就是合理的,可是,換一撥人難道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你們跟著造反,反到是成全了張行儉之流,他們勾結瓦剌換取功名,你們卻要為瓦剌人當牛做馬。
你們駐守邊關,護的是中原百姓,然后才是皇家朝廷,可總有些人,他們不是百姓,不需要勞作耕種,但他們是權利的蛀蟲,往上吃著皇家俸祿,往下吸著百姓骨血,這些人才是真正的該死。
報仇也要知道真正的仇人,痛斥不公也要知道不公的根本,能讓諸位寒心,是朝廷無能,朝臣無能,但既然決定造反,就該選擇一個真正的明主,而不是張行儉這樣,做盡了腌臜齷齪之事,卻處處歌功頌德,虛偽。”
他一番慷慨激昂的痛罵,屋里鴉雀無聲,就連張行儉都覺得自己耳朵壞掉了。
燕靖予大膽走到士兵面前:“家在邊關,誰與瓦剌沒有血仇?不是所有人都如張行儉之流,與瓦剌人關系非常。”
“燕靖予!”張行儉狠得咬牙切齒:“你妖言惑眾,將我詆毀至此,還不是妄圖勸降,涼州已經兵變,即便此事投降,朝廷必將問罪,屆時,誰能無事?”
燕靖予轉身指著他:“有罪的是你和那些跟著你替瓦剌賣命的人,你們踩著他人的肩膀追名逐利,朝廷問罪也只會問罪你們,少在這里散播恐慌。”
張行儉頭一次遇上這樣的人,口齒伶俐到令人發指,污蔑挑撥時也面不改色,就像是他對自己所有的罪行親眼所見一樣。
“諸位別被他騙了。”張行儉的心腹跳了出來,指著燕靖予一臉兇相:“他就是朝廷派來游說的,目的就是挑撥我們,張刺史如何會背棄諸位?趕緊抓住他就地正法。”
燕靖予看著他:“你與張行儉狼狽為奸也好意思說出這樣大義凜然的話?認捐二十萬兩,說的好像你真的能拿出二十萬兩一樣,釣魚是需要魚餌的,你不過就是那個魚餌罷了,出錢的是他們,在張行儉面前出風頭的到是你,你還有臉了?”
那人果斷否認:“我一心支持張刺史,何嘗有過半點私心?”
這話說得太假,到是讓在座的人誰也不信了。
“今日,我就帶了一個侍衛過來,為的不是殺了誰,只為揭開張行儉之流的面具。”他坦然張開雙手:“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張行儉厲聲怒斥:“一群廢物,還不把人抓起來,抓起來!”
他氣急敗壞的連連催促了即便,才有兩個士兵猶豫著上前,見燕靖予沒有反抗的意思,也就沒敢動手,只是站在他身邊。
心腹立刻跑去扶著張行儉,大刀插得太深,他不敢貿然動手拔出,但為了表忠心,直接罵罵咧咧:“給我就地正法,殺了他!”
“不能殺!”李紳突然沖了進來,他得了消息才知道燕靖予竟然來了張行儉的宴席上,在外面聽了許久,如今才進來:“刺史大人,現將此人關押,或許還有大用。”
張行儉氣急敗壞,看著燕靖予殺心難忍,但李紳說的不無道理,他不能殺了燕靖予,留著他,可以與朝廷對峙。
李紳下令:“關起來。”
燕靖予和楓揚被關在了將軍府,他們是重犯,看守嚴密,僅是屋子周圍就有近百人守衛,門窗都被封死了,杜絕一切出逃的可能。
“在外面好好地,非把自己送進來。”楓揚嘟囔著脫下自己的棉衣,他身上綁了好幾個小瓶子,都是解毒藥丸,還藏了一根銀針:“現在如愿了吧。”
燕靖予笑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著吧,待不了多久。”
“可是我們在這什么也干不了啊。”楓揚打量著屋頂:“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燕靖予很從容,他不打算跑,他要老實呆著,他越是老老實實的待著,才能越能坐實自己說的那些話。
他說的那些話,即便被張行儉三令五申不能亂傳,可還是散播了出去。
涉及自己的利益,誰能無動于衷?
不過三天時間,涼州大軍就鬧了起來,李紳好不容易摁住,卻也知道不是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