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馬飛奔,路上不敢有任何耽擱,嬴黎能感覺到腰側的傷口裂開了,她只能稍稍放慢速度。
“姑奶奶。”嬴淮擔心她,跟著放慢速度:“你受傷了?”
嬴黎擺擺手示意沒事:“你們先走,我隨后就到,記住,直接去雄安。”
“那你...”
“不用管我。”她停下,微微趴在馬背上:“快去。”
嬴淮猶豫起來,滿是擔憂的看著她,留下身上的止血藥,急忙跟了上去。
大部隊跑遠,煙塵中嬴黎從馬上下來,彎著腰挪到一棵樹下,靠著樹干,她艱難的解開自己的衣裳,腰間血跡斑斑,止血的繃帶已經濕透了。
解開繃帶看了一眼,傷口血流不止,止血散根本不管用,四下看了看,嬴黎半爬著去扯了一把野草過來,在嘴里嚼爛,吐出來按在傷口上,劇痛讓她冒出一陣冷汗,臉色也越發蒼白。
安靜的靠著樹干歇了許久,她這才將止血藥粉撒在傷口周圍,然后立馬包扎起來,穿好衣裳又歇了一會兒,扶著樹干站起來,努力上馬,然后趴在馬背上。
戰馬走的很慢,一邊走一邊吃草,嬴黎在馬背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里,她想起了自己從南越國返回時遭遇伏擊的事。
戎馬八年,她大傷小傷無數,身上的刀疤并不比男人少,吃過苦,受過累,與男人都是一樣的。
唯一一次重傷,就是在這一次。
夏隸親手布局,針對她的一場布局,狼牙利箭破風襲來那一刻,隨侯劍錚錚作響。
饒是身邊眾多名將,也沒攔住那蓄力千斤的一箭。
僅一箭,損失慘重。
而嬴黎被一箭貫身,身上留下致命的血洞。
她陷入昏迷之前,瞧見的是忠心耿耿的將軍在嘶吼,在朝她撲來,想要接住她墜馬的身軀。
猛地睜開眼睛,周圍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嬴黎坐起來,戰馬在喝水,面前就是河,她下馬,坐在水邊掬水洗洗臉,意識清醒了不少,將手洗干凈,捧了水喝了些,嬴黎緩了口氣。
周圍安靜的能聽見蟲鳴,戰馬走遠了一些,低頭吃著草,嬴黎摸索著生了火,就著光亮檢查自己的傷口,血止住了,但已好的傷口被崩開,想必也極難痊愈。
她干脆在河灘上躺下來,瞧著夜空,心里也平靜了下來。
從軍之后,難得有這樣平靜的夜晚。
天上的繁星似乎都成了燕靖予的臉,他溫潤和煦的笑著,輕聲說著喜歡她很久了。
“這可怎么辦呢?”
嬴黎有點愁了,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屬于自己的江山拿回來的,可這不就跟傷害燕靖予沖突起來了?
那小子似乎也是一門心思的往皇位上沖,雖然比他祖宗光明磊落多了,但還是和自己有矛盾。
嬴黎覺得,最好的解決方法還是得生個娃,讓娃當皇帝,他們倆都達到了目標還不用撕破臉,多好啊。
畢竟,那小子長得真心挺俊,不收了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