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對嬴袖這一胎上心,楊皇后后悔萬分,卻也無濟于事。
到是新太子妃左氏,在大典后第三天來了芷蘭殿請安,嬴黎也在,正瞧著襁褓里的孩子好奇。
左氏長得算不得貌美,當年入選東宮,是因老皇帝覺得她身上有幾分先雍王妃沈氏的灑脫明媚,雖過去了十幾年,但美人不曾遲暮,反倒添了幾分氣韻。
見了禮,她拿出賀禮:“娘娘誕下龍子,可喜可賀。”
“太子妃客氣了。”許是做了母親的緣故,嬴袖清冷慣了的臉上平添了幾分柔和:“那日不曾過去,反倒招了不少人來,奪了太子妃的喜氣,實屬不該。”
太子妃淺淺笑著:“任何事都比不得皇嗣重要。”
她很會說話,客套又疏遠。
“皇上準許嬴姑娘入宮陪伴,可見極為寵愛娘娘。”她含笑看著嬴黎:“姑娘辛苦了。”
嬴黎笑了笑,搖搖頭,繼續看孩子。
太子妃沒坐太久,嬴袖對她也毫不關心,見嬴黎對孩子這般喜歡,隨口問道:“如今宮里都知道世子對姑奶奶有意,姑奶奶作何想法?”
“等他長大呀。”嬴黎回答的十分自然,輕輕摸著孩子的手,語氣里滿是期許:“我不求有人可以為我遮風擋雨,但極為期待可以有一個人陪著我風雨兼程。
史書上不是說我只活到了三十五歲嘛,雖然很短,可能會讓留下的人一輩子都痛苦,可我就是想自私的喜歡一個人,嫁給他,然后生兒育女。”
嬴袖忙道:“姑奶奶福星高照,既然可以來這里,必然命數也會變得。”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她回頭笑了笑,繼續瞧著孩子:“根據我看話本子的經驗,我們倆肯定要被磋磨,反正我不怕,磋磨就磋磨唄,共患難還能加深感情呢。”
她挺想得開,嬴袖反倒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了。
燕稷出生后,老皇帝日日下朝都要過來芷蘭殿,親自抱著孩子,怎么看都看不夠,還沒滿月就琢磨起日后做王爺的封號。
此等殊榮恩寵,滿大周就沒出現過第二例。
不過,這也算是老皇帝給其他人吃定心丸了,特別是告訴皇后,不會讓嬴袖的孩子威脅到太子的地位,讓她別生出歪心思害嬴袖母子。
嬴黎在宮里遇見燕靖予的時候,他剛被老皇帝喊進來,原因無他,老皇帝要他選一個頂吉利的字給燕稷做封號。
“那你可想好用什么字了?”嬴黎問他,順帶把手里的點心遞過去。
他接過來咬了一口,若有所思:“好幾個,等皇爺爺自己選定。”
“這孩子小小年紀就這么得寵,其他人就算了,皇后心里肯定不舒服。”嬴黎坐下來:“這些日子我真的擔心的很,生怕皇后動手腳。”
燕靖予陪她一塊做下:“皇上都已經把意思表達的那么明顯了,她應該不會自尋麻煩,再說她也沒空,她替我兄長挑中了兩江總督的嫡次女許氏為妻,昨日請旨賜婚,今日賜婚的圣旨才送過去。”
“兩江總督?好威風的官名,是個大官吧。”
“嗯,是個比左家更有政治作用的大官。”他含著笑,絲毫不在意:“可以說,是南方的土皇帝了。”
嬴黎有些詫異:“你皇爺爺就不怕燕忱白把你壓下去?”
“靠一門親事就想壓我下去?”他笑了,輕哼一聲,滿不在乎:“皇后還是當年的皇后,這么多年手段一點沒變,她當年不就覺得靠著自己發家的承恩伯府可以壓過靠軍功顯赫的勇勝伯府嗎?”
嬴黎沒忍住笑了出來:“不怕,你有我,在我們老嬴家面前,所有人都是渣渣。”
“阿鯉。”他垂眼看著嬴黎,無比認真;“即便你不是嬴氏的人,我依舊會喜歡你的。”
嬴黎撇撇嘴:“可我就是啊。”
“那你父親是誰?”
“嬴...”完蛋,嬴黎臉色變了變,忘記問老頭兒他爺爺叫啥名兒了。
燕靖予盯著她,似乎要把她看出個窟窿:“嬴子規的遺腹子,早就死了。”
“你調查我。”
嬴黎覺得吃驚,卻并不生氣,但她還是跑了,也說不上是心虛還是逃避。
燕靖予的行為太正常了,換做是她,要過一輩子的人她肯定也會仔細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