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烏?”嬴黎沒聽說過:“給烏鴉吃的...草?”
燕靖予噎了一下,大笑起來:“不是,只是一種草木,有毒,等我找一棵來給你瞧瞧。”
她點了點頭,利索的叫來嬤嬤打包,要燕靖予把她做的點心全部打包回去吃,即便燕靖予一臉為難。
自雍王妃死后,雍王府驟然冷清了許多,雍王沒再去過其他姬妾房里,告了病,終日待在主院,要么看兵書,要么練武。
燕靖予與燕忱白兄弟倆各住一邊,平日里也遇不上,滿府上下都交給了許氏打理,每日天色未亮,她就得起來。
先安排了燕忱白上朝出門的事,再到雍王面前請安,順勢將早飯送過去,再著人將燕靖予的早飯送過去,然后才處理內宅的事,時不時還有交際上門。
每日忙忙碌碌,卻也沒幾件糟心的事兒,許氏也喜歡大權在握的感覺。
倚在矮榻上,她閉眼享受著丫鬟捶腿,渾身舒暢,陪嫁的奶娘端著一盅燕窩粥進來:“少夫人辛苦了。”
“辛苦到也談不上。”許氏坐起來一些,等著燕窩粥盛出來遞到自己手上:“畢竟我先前還想著,自己要先被婆婆磋磨二三十年才能掌管內宅呢,誰知才一個多月。”
最后一句話,她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奶娘把丫鬟打發走,站在她旁邊笑道:“少夫人過得風光,奴婢瞧著也是高興的,如今偌大的雍王府全由少夫人打理,王爺是個實誠的好人,后院那些女人早就被雍王妃收拾老實了,日子比總督府要順心多了。”
“誰說不是呢。”許氏端著燕窩粥輕輕攪動:“說來,我可真要謝謝我那大姑姐啊,若不是她不自量力去得罪嬴鯉,我又怎么會有機會?”
奶娘點點頭:“不過,少夫人也得早做打算才是,大公子畢竟沒有爵位,世子再有兩年也該大婚了,屆時世子妃進門,府中大權都是要交出去的。”
“是啊。”許氏神色落寞下來:“這王府日后還得由世子妃做主才是。”
奶娘忙道:“奴婢細心打聽了一番,說那嬴家小姑姑好動善武,不像個打理內宅的人,許多禮數都不通呢。
日后若是她進了門,內務定然是棘手的,但內宅的大權也不好留在大公子這邊,怎么著也該是世子身邊的人捏著才行。”
“你的意思是說,嬴鯉是不是世子妃不重要,只要我們給世子身邊添個能聽我話的小妾,內宅大權就還是在我手里?”
奶娘頷首,對她一點就透的聰明勁倍感欣慰:“這小妾必須貌美,且不能隨了那嬴鯉的性子,世子是男人,終日面對一個喊打喊殺的母老虎,也得有個知冷知熱的嬌娘子才是。”
“說得也是,這世子也不小了,他與公子鬧得這般難堪,日后世子妃進門,這王府哪里還能有我們的位置?”許氏認真思索了一番:“奶娘,你把此事傳信于母親,勞她替我甄選,若能扣下家人最好不過,否則我不放心。”
奶娘連連應聲,瞧著許氏笑道:“少夫人當真是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派頭了。”
“一個少夫人罷了。”許氏喝了口燕窩粥:“若是公子將來得個爵位封了王爺,那才鳳光呢,說來,皇后娘娘對公子不錯,得空了我也得常常進宮才是。”
她仔細做著打算,第二天就進宮了,老皇帝越病越嚴重,楊皇后的精神也不大好,看起來憔悴的緊。
“可憐你那婆婆,年紀輕輕就沒了,昔日她是最孝順的。”楊皇后閉著眼,許氏替她揉著鬢角解乏,力道適中讓她十分舒坦:“忱白必定十分傷心吧。”
許氏垂著眉眼掛起悲戚神色:“嗯,夫君他很難過,時常夜半與我訴說婆婆的好,但饒是這樣,他也沒辦法發泄,畢竟...”
“這次的事,燕靖予逃不了干系。”楊皇后的語氣下意識的狠厲:“他們是親兄弟,雍王又偏寵著燕靖予,忱白這孩子可憐吶。”
許氏沉默不語,心里還是不恨燕靖予,畢竟沒有他,自己還要被婆婆磋磨好多年呢。
“你們新婚,遇上這樣的事不吉利。”楊皇后握住許氏的手:“但是,也要趁早誕育子嗣才是,傳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
許氏羞澀的一低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就在此時,嬤嬤來報老皇帝暈過去了,楊皇后嚇壞了,急忙敢去坤華宮,許氏是孫媳婦,按律不用過去,便早早的出宮回家去了。
老皇帝暈倒的消息沒敢傳開,得了消息的只有伺候在身邊的嬴袖和趙婕妤,另外就是進宮回稟國事的太子與燕靖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