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一群深閨小姐急忙見禮,顧忌禮數家世顏面,不敢直白的看他,卻也會悄悄打量兩眼。
“太子來了。”楊太后得意的笑著:“瞧瞧這五位小姐,如何?太子妃與太子良娣都該定下了,早些誕育后嗣才是最為緊要的事。”
燕靖予看了看她選的人,笑了:“有勞太后費心,方才皇上已經下旨,替孫兒聘娶嬴家小姑姑嬴鯉為妻。”
說著,他把圣旨拿出來。
左皇后撇嘴偷笑,氣定神閑的看楊太后怎么收場。
知道楊太后要采選太子妃的時候,她就勸了宣德帝,為了燕維燊的將來,還是別和燕靖予作對了。
宣德帝只有燕維燊這一個兒子,雖然先前情分淡了,但如今也還來得及挽回。
況且,左皇后也死心了,除了有孕后延遲立太子一事,她并沒有直接得罪過燕靖予,即便將來燕靖予登基,她也是太后,屆時大可自請去行宮安養。
但如果是燕忱白登基了,別說頤養天年了,楊太后會不會讓她好好活著都很難說。
看見圣旨,楊太后的臉色有些難看,但很快就調整過來了:“既然皇上許了你正妻,那哀家選的,便賜你為良娣,如何?”
“多謝太后的好意,但孫兒并不打算納妾。”他終于可以放心大膽的把這話說出來了:“孫兒身負重任,得嬴鯉一人足矣,當專心朝政,不敢費心于后宮相爭,至于延綿子嗣,以孫兒與阿鯉的情分,必定歲歲添丁,無須太后憂慮。”
楊太后和左皇后的神色都變了,在座的眾位小姐也面面相覷。
“不納妾?”楊太后站起來:“祖宗家法,你豈可違背?”
他噙著笑:“祖宗家法并未規定男子必須納妾,夫婦二人只要能綿延子嗣就可以了。”
“那你先前...”
“為何先前絕口不提不打算納妾的事嗎?”燕靖予拿著圣旨笑而不語。
人心難測,朝中大臣可以因忌憚嬴氏的實力而默認嬴黎是他的正妻,但必定有將自家女兒給他為妾為妃的心思,若是他一早就說的明明白白斷了他們的念想,他們又怎么會這般安分?
“心心念念想娶她的人是我,我必定不會給她添半點麻煩。”他一直噙著笑意:“我對阿鯉的心意太后是知曉的,何苦涮這些小姐呢?”
想給他樹敵,做夢。
他這樣一說,好些小姐的臉色都變了,被楊太后挑選出來的五位小姐更是臉色難看,心里都清楚自己被利用了。
說著,他又看著被選出的那五位小姐:“我的意中人已經長在了我心里與我性命相連,想必你們也不愿意將一生托付給一個心里容不下你們的男人吧,都是名門千金,何苦甘做人妾呢。”
那五位小姐雖然失落,卻也紛紛欠身見禮:“臣女明白。”
被楊太后利用了一場,她們心里有氣,卻識大體的并未當場發作。
“太后。”燕靖予抱拳:“孫兒要親自宣旨,先告退了。”
他快步離去,半刻都不想多等。
眾人寂靜無語,左皇后則笑意難忍,起身說道:“太子如此深情,當真是讓人羨慕嬴鯉,嬴鯉的才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恭喜太后了。”
楊太后氣的咬牙,燕靖予所為,不亞于當眾扇她一耳光,讓她丟盡顏面。
“諸位小姐難得入宮,便好好賞花吧。”左皇后笑著離開,楊太后當眾出丑,讓她著實愉悅。
城外田間,嬴黎麻溜的割著稻谷,割的差不多了就用草繩捆起來放在田埂上,日頭毒辣,曬得人眼前發暈,豆大的汗珠一直迷眼,帶來的水也有些不夠喝了。
秦嬤嬤撐著油紙傘站在旁邊,看著嬴黎心疼不已:“姑娘,這活兒苦累,何必自己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