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氏接了圣旨,就等著他來下聘納禮了,家里的老太太們又有得忙了,嬴淮與沈依依的事定下沒多久又輪到她,喜事一件接著一件。
只是嬴黎照舊每天往田間地頭跑,不干活了就找佃農們聊聊,要么就下河下溝摸摸魚。
秦嬤嬤很奇怪她一個世家大族的小姐怎么會干這些粗活,問過幾次都被嬴黎敷衍過去也就不再問了,只每日按照嬴黎的吩咐,多買些西瓜黃梨帶著,給佃農們分一些去去暑氣。
過了秋收,雍王親自到丞相府下聘,燕靖予沒端東宮的架子,規規矩矩的跟在雍王身后,除去宮里準備的一百二十臺聘禮外,雍王準備了一份與燕忱白娶妻時一樣的聘禮一同送來,一百八十臺聘禮浩浩蕩蕩的送進丞相府,將花廳前面的院子堆得滿滿當當,賓客們更是議論紛紛滿是羨慕。
雍王親手將婚書與燕靖予的八字送上,嬴岐也把嬴黎的八字給了他。
嬴黎的八字是他請人改過的,除非雍王拿給國師夏徽玄看,否則絕對不會看出破綻。
兩家約定婚期,與嬴淮沈依依的一樣,需等三年國喪之后才能大婚。
他們在前面熱熱鬧鬧,嬴黎的院子里也不安寧,一群嬴氏的小媳婦都圍著她說話,生怕她孤單寂寞。
嬴黎安靜的聽著她們聊,心里暖洋洋的,在她的印象里,從未有過一家老小都為自己高興的場景。
這一日過得越發熱鬧,雍王高興的都喝醉了,嬴岐也被灌醉了。
等夜深人靜的時候,丞相夫人來過來嬴黎的院子里,把婚書與聘禮單子給她看,昏黃的燭光讓她看起來越發心慈面善:“雖然太后與皇上皇后不是好相與的,但雍王是個好人,晚輩瞧著太子殿下也是個值得托付的。
姑姑先前吃了不少苦,今后便不用在吃苦了,雖說宮墻困人,少不得委屈要受,卻也莫怕,嬴氏在一日,便不會讓姑姑吃苦委屈一日,晚輩知道姑姑要強,可是晚輩們也希望有個人能護著姑姑,姑姑也不必這般辛苦了。”
“我父母走的早,他們也該是與你一般希望我好的。”
“這是自然。”丞相夫人把另一本冊子拿出來:“這是我們給姑姑準備的嫁妝,因宮里有規矩,不得陪嫁田產莊子商鋪,為此,只能在衣食住行之物上下功夫了,另外,聘禮也由姑姑悉數帶回。”
嬴黎瞧著冊子里密密麻麻的嫁妝,頗為觸動:“這樣一來不是有很多?得兩百多臺吧,也太多了。”
“不多,女子出嫁,若是嫁妝不豐厚,日子委屈難過了也沒有底氣,將衣食住行全都打點妥當,即便將來被人為難,也可底氣十足的說一聲不曾吃人家穿人家的,方不低人一等受閑氣。”
嬴黎笑了:“你怕燕靖予對我不好呀。”
“自然不是,但晚輩仍有話告訴姑姑,這夫妻之間也需經營,切忌在怒火沖天的時候做決定說狠話,枕邊人再親,也需記得分寸二字。”她拉住嬴黎的手:“尋常夫妻尚且如此,遑論帝王家?”
嬴黎點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的。
丞相夫人還不知道她要與燕靖予爭一爭皇位的事,嬴黎也就不打算說出來讓她擔心了。
太子妃的事情定下了,楊太后找了雍王還想鬧,被雍王拒絕了,她還沒折騰,就聽說兩江總督的轄區鬧了匪患,燕忱白一時半會兒不能回來,心思立馬就不在燕靖予這兒了。
沒她作妖,燕靖予開始著手改革,嬴黎把自己熬了幾個通才寫出來的折子給他時,他還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
“什么東西?”
“好東西,我可要打好招呼,主意是我提的,辦法也是我想的,你就負責傳個話,別想著搶我的功勞。”
他笑了一聲,打開折子眉頭就是一皺:“你這手字當真很丑。”
“要你管,看我寫的內容就行了,瞎指點什么。”嬴黎兇了他一鼻子:“快看。”
他一臉無奈,念了出來:“我覺得現在的土地制度不好,得改,建議一...折子不是這么寫的。”
“你話真多。”嬴黎上去就給他后腦勺來了一下:“如此簡單明了你還想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