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呢?”左皇后更擔心這個:“雍王肯定會保下太后。”
嬴黎笑了:“雍王現在還不是我的正經公公呢,我憑什么聽他的?”
左皇后放心了:“我信姑娘的人品,也信太子的,燕忱白登基對我沒有半點好處,我可是一直寄希望于太子呢。”
她表忠心,嬴黎自然跟上:“燕維燊年紀還小,將來也要勞煩皇后娘娘教養。”
即便是貴為太后,有個親自養大的孩子,也才會心安。
左皇后笑起來,算是承了這個情。
搞定她,正月十五開朝那天,嬴黎大搖大擺的走進大殿,除個別小官露出迷茫表情,其他所有人都早有準備一般見怪不怪。
她站在臺階之下,看著近在咫尺的龍椅,心里并沒有特別的情愫,反倒覺得平平無奇。
以前南征北戰的時候,大家一起吃草根樹皮的時候都會說,皇帝肯定在吃肉喝湯,皇帝一定不用自己走路,皇帝一定過得很清閑,每日美女擁簇,只需要享樂就好。
誰都沒過過好日子,所以皇帝過得好日子便是所有人心之向往的生活。
她以前也這么覺得,覺得做了皇帝就可以不用挨餓挨凍,可以坐擁江山抱美男,金銀珠寶堆著花。
可如今,她不這么覺得了。
皇帝也是很辛苦的,這個位置還真不好坐。
忙,且容易早死。
累,得輪流寵幸女人,活的跟種豬一樣。
處理政務的過程很不輕松,大臣們你一句我一言的爭論真的很考驗一個人的思路,稍不注意就會覺得大家說的都好有道理,從而失去自己的判斷。
而且,文化人跳腳罵人的樣子也真的很兇,能和武將對吼。
嬴黎搬了把椅子坐在大殿上靜靜的聽著他們吵,全程一言不發,等他們叫的聲音嘶啞沒力氣了,她才拿起折子一個一個的批復,當場批,批完一個走一個。
開朝當天亥時散朝,全天不吃不喝不出恭,把一群男人憋得腰酸背疼渾身難受。
第二天,耳根清凈,一本本折子放在桌上,大臣們安安靜靜的坐著等,發表意見的時候禮貌多了,聲音也小多了,一個個的暴脾氣也平和了。
這一天傍晚散的朝。
第三天,還沒上朝,大臣們就在宮門口嘰嘰喳喳的開始商量,一上朝就把最優意見說出來,偶爾有人反駁起個小爭執,倒也不耽誤太多的事。
這一天午后散的朝。
早朝用來吵架,下朝后走一趟衙門然后各回各家讓她熬夜批折子的事,完全是做夢。
她可不做這種勞累事,當場批復,效率高,自己還不累。
轉眼就到了二月,那些本以為燕靖予離開后可以摸魚的大臣一個個累的怨聲載道,卻依舊老老實實的做事。
燕靖予送了信回來,他已經到了兩江總督的轄區,兩江總督的確在集結兵馬,他先前安插在各個地方的親信也開始行動。
二月末,左皇后將太后勸燕忱白謀反篡位的書信交給了雍王,一并給雍王的還有數月來,太后送出去的每一封信的拓本。
棲鳳殿內,下朝過來的嬴黎還沒坐下,左皇后就迫不及待的開口:“書信已經交給雍王兩天了,他還沒行動,會不會出差錯?唉~其實我覺得不該給他,應該直接把書信捅到大臣們面前去。”
“不給他,他怎么死心?”嬴黎很冷靜:“雍王愚孝天真,回回放狠話,氣頭一過去就又心軟了,這是男人的通病,刀子不砍在他心上,他總覺得可以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