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懷疑,但心里有了希望后,聽話多了:“好,我回去登基,然后禪位,努力找人,總得給自己留條后路。”
嬴黎挑眉:“你這個語氣,讓我覺得皇位就是個大白蘿卜,先給我抱著續命。”
“凡事有商有量的不好嗎?”他反問:“不是所有事都需要大呼小叫威脅內斗的,特別是夫妻之間,好好商議,互相體諒,才能找出最好的解決方式,分得太清楚做什么?”
嬴黎微微一愣,紅了臉。
夫妻之間...怪害羞的。
燕靖予突然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著,嬴黎稍稍擔心:“你現在是個瘸子。”
“...我只是膝彎挨了一刀需要養傷。”
“那也是瘸子。”
“妨礙抱你了嗎?”他依舊反問,嬴黎不應聲,他就從容的摟住了嬴黎的腰:“按理說,我不在鄴城,即便是皇上駕崩了,也該秘不發喪,而不是在這種時候傳出消息來引起騷亂,所以,我懷疑鄴城還是要出大事。”
嬴黎一腦袋漿糊:“楊太后和燕忱白都栽了,還能有誰啊?”
“你別忘了,燕家皇族,人丁上千。”
嬴黎心里一咯噔:“他們...”
“難保就有人別有居心。”
嬴黎緊緊皺著眉:“嬴氏人丁也多,可是沒人敢覬覦家主之位。”
“若嬴氏家主的嫡親子孫死光了你試試。”
好吧,嬴黎不吭聲了。
被燕靖予這么一說,她覺得情況更不好了。
“好了。”他把嬴黎的思緒拉回來:“既然商量定了,那誰都不能反悔,先去大帳做安排。”
嬴黎點點頭,拉一拉他身上的麻衣:“我不想穿。”
“不愿意就不穿,他也不配你披麻戴孝。”
她笑起來,扶著燕靖予出去,依舊是大帳,這一下所有人都換好了麻衣,瞧見嬴黎穿著一身黑甲,雖奇怪,卻也沒人多問。
換上麻衣,所有將軍的精神卻越發高昂了起來,一個個都仿佛能成大事一般,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掏出來表明對燕靖予的忠心。
嬴黎對此表示理解,新帝登基,而且就在眼前,這種機會抓得好,那可就是從龍之功,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燕靖予依舊坐著,目光掃過他們,沉靜有光:“皇上駕崩,本宮悲痛萬分,然身負重任,不可枉顧,為求朝野穩定,不日就要返回鄴城,本宮離開后,狼胥山戰事由嬴姑娘負責,望爾等勉力所為,給本宮一份登基大禮。”
“臣等遵旨,不負圣恩。”
即便燕靖予尚未正式繼位,也沒改口自稱,但這群將軍還是迫不及待的表了忠心。
燕靖予沒挑他們的刺,示意嬴黎過來自己跟前,拉住她的手:“新帝登基立后,可不受國喪三年限制,等你回來,我便迎你入宮為后。”
這話他是故意說的,明明白白的告訴這些人,嬴黎是定下的皇后,一來給這些將軍安心,雖然沒辦法在他面前表現,那在嬴黎面前表現也是一樣的,二來激勵士氣,未來的皇后娘娘與大家并肩作戰,與御駕親征意義相同。
“嗯。”嬴黎的回答很簡單,她說不出漂亮話,能配合應聲已經足夠了。
因著想要在新帝面前表現,對于嬴黎要追擊瓦剌王庭的安排無一人反對,所有人都開始做好準備。
傍晚下起大雨,雨勢嚇人,到了深夜越發電閃雷鳴起來。
嬴黎被一道白光閃醒,雨聲落在帳篷上聲勢浩大,讓人止不住的擔心帳篷能否撐住。
“怎么了?”燕靖予微微湊過來替她拉上被子:“雨天寒涼,小心凍著。”
嬴黎轉過身,枕在他胳膊上,稍稍緩了一會兒又鉆進他懷里埋著臉,什么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