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筆帶過不深究,燕王心里反倒頓感不妙:“你說。”
“臣享有侯爵之尊,卻無官職,為此,想向皇上要個官做做。”嬴黎依舊坐著沒動。
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所有史書上都記載了她是宣平侯,對她的職位半字未提,那她便是有爵無職,說到底就是個空殼子。
仔細琢磨一番書上的記載,嬴黎推測,上交兵權等同于放棄了官職,所以她只有爵位。
而放棄兵權之后,燕王離間了她麾下的將軍,捏造了對她不利的罪名,所以死死壓著她。
史書上也沒有嬴氏子弟掌控六部的記載,所以,極有可能嬴氏并未在太祖朝進入六部。
綜上,嬴黎幾本還原了一下自己一慫到底的過程。
那就是,窩囊稱臣,沒給嬴氏爭取利益,善心泛濫,替燕王背了罵名,勸服舊部,自己收拾了爛攤子讓夏隸博得好名聲,上交兵權,丟掉所有底牌,舊部背叛,家族不興,被燕王壓得死死的,最后只堪堪活了十五年...
窩囊,晦氣!
“你想做官?”燕王的臉色變了,滿是警惕:“好端端的,怎么想著做官了?”
嬴黎已經轉開身子,靠著椅背一臉悠閑:“臣不想做尸位素餐之人,也深知有爵無職不過是個空殼子的道理,臣以為,臣既然可以帶兵打仗大殺四方,那也可以做個手握實權的大官才對。”
燕王沉默不語,臉色十分難看,夏隸也不說話。
“侯爺如今風光清閑,難道不好嗎?”姜鶴又說話了:“榮華富貴,侯爺已經有了。”
這是什么鬼話?
難不成她不能做官,就該做個可以被打壓欺負的閑人?
嬴黎微微抬眼往他一瞧:“好不好與你有關系?我想做官幾時輪得到你指手畫腳了?”
姜鶴被這話氣的不行,他年歲大,平日里朝中官員都會給他幾分顏面,還沒人這般不客氣的懟過他呢。
“難不成皇上覺得臣不配作官?”嬴黎翹起二郎腿,下巴微微高抬,看著遠處的錦旗:“還是皇上不愿臣做官,想著用一個虛爵就可以把臣打發了?”
燕王的人都不說話,武將們也都在看燕王的反應。
嬴黎只有一個虛爵的事,本就不公平,燕王心里那些門道他們也都清楚,如今事情挑明,就容不得燕王繼續裝糊涂。
“皇上。”李老將軍站起來:“皇上一向賞罰分明,侯爺為大周立下赫赫戰功,如今有爵無職,的確說不過去。”
燕王最喜歡標榜仁義這一套,如今,他們就用這一套來壓燕王。
燕王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夏隸不說話,他有幾分病急亂投醫的錯亂,扭頭問身邊的兩個兒子:“你們意下如何?”
“兒臣覺得不妥。”小野豬精還在記恨被嬴黎毆打的事:“自古以來就沒有女人當官的先例,能有爵位,已經是父皇賢明了,嬴黎,你可別得寸進尺才是。”
這話其他人就很不爽了,直腸子將軍猛地站起來就懟:“那自古以來還沒有靠著女人打天下開國的呢,更沒有靠女人讓位才登基的皇帝。”
他叉著腰,戳著燕王的痛楚說。
燕王的臉色更難看了,小野豬精也氣得汗毛豎起,嬴黎一派的人卻聽得神清氣爽,一個個似笑非笑的看著燕王。
“皇上,臣不愿做皇帝,但臣也不會做一個手無實權的空殼子。”嬴黎站了起來:“有個官職,許多事情也能名正言順些,當然,如果沒有官職,那也無妨,畢竟聲望這種事自在人心,只是傳出去可能不大好聽。”
燕王小小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眼睛里的怒火已經藏不住了:“朕也是體諒你。”
“那就多些皇上體諒了。”嬴黎攏著手:“臣也想為皇上分憂,兵馬大元帥一職尚在空缺,臣以為,除了臣,只怕無人能勝。”
燕王猝然握緊扶手,恨不得立刻讓人將她拿下。
“侯爺想要兵馬大元帥一職?”夏隸語氣低沉,同樣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