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肅這才勉強放心了些。
“書生呢?”嬴黎問老白:“好幾天沒見他了。”
老白伸手拿了個玉米窩頭:“他忙著呢,瓦剌送親的人入關了,算著再有一個月就該到鄴城了,昨日我去請脈,隱約還聽見后妃們議論,說瓦剌公主若是個大美人就好了,盼著她獨得恩寵呢。”
“嘖嘖嘖~”嬴黎一串咂嘴:“野豬精曉不曉得自己那么遭人嫌棄啊。”
老白認真的想了想:“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說,走在大街上誰多看我兩眼,我都覺得她對我有意,所以整天被一群后妃恭維的野豬精,大概率覺得自己很受歡迎。”
“...咦~”嬴黎再次嫌棄。
嬴穹和嬴肅笑了出來,卻是很認同老白的話。
九月底,瓦剌公主的儀仗到了。
中原百姓,見過瓦剌的人極少,所以瓦剌公主進城這一日,長街上擠得水泄不通,騎馬入城的瓦剌人也是一臉好奇,好奇之下卻滿是敵意。
次日,瓦剌公主入宮,燕王特意擺酒招待瓦剌使臣。
千秋殿里,幾位瓦剌人大步進來,一個個人高馬大虎背熊腰,即便是主動求和,依舊氣勢如虹。
滿殿正襟危坐的大臣中,只有嬴黎托著下巴,瞧一瞧故意板著臉裝威嚴的燕王和他身邊那群皇子,再看一看雄赳赳氣昂昂的瓦剌使臣,悠閑的等著看戲。
“哈!”
抬頭看見燕王的尊榮,幾個瓦剌使臣虎軀一震,瞪大了眼睛齊刷刷的后退了半步。
“哈哈哈~”嬴黎捂著嘴趴在桌上笑到抽筋。
場面一時無比尷尬,燕王也很尷尬,他的腮幫子抖個不停,臉色很是不好,坐在他周圍的數位皇子也臉色難看。
夏隸起身,從容開口:“使臣大人,還不拜見皇上。”
“皇上?”瓦剌使臣明顯質疑。
幾人一臉不可置信的見禮,燕王的神色這才稍稍好轉,不知是不是記仇,他直接指著嬴黎:“宣平侯,你們也算是舊友了吧。”
順著他的手指,幾個瓦剌人扭頭就看見了嬴黎,她靠著椅背,滿臉笑意。
“嬴黎!”
幾個瓦剌人的臉色齊齊一變,恐懼與怒火同時上頭。
“是我。”嬴黎從容的打了招呼:“多年不見了。”
幾個瓦剌人極為憤怒,草原勇士的血氣讓他們恨不得立刻與嬴黎決一生死,但是理智又一直在提醒他們此行的目的。
燕王樂的看他們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樣子,可是夏隸不想,再一次開口安撫了他們,瓦剌人這才坐下。
“大周初始,如今與瓦剌永結連理,往后必定要和睦才是。”燕王說了幾句場面話。
瓦剌使臣站起來:“皇上地位尊崇,統率四海,若能得皇上恩幸,乃瓦剌之福,瓦剌必定友好大周,以圖邊境安穩。”
都表了態,燕王笑呵呵的舉起酒杯,帶著所有人喝了一杯。
酒宴之上,嬴黎能感覺到瓦剌人的目光總在自己身上徘徊,也能聽到燕王有一搭沒一搭的拱火。
“家主,那幾個瓦剌人一直在看你。”嬴肅提了一句,十分謹慎。
嬴黎笑了笑:“你猜他們在想什么?”
“可能是在想怎么報仇吧。”嬴肅想的很直接。
“不,他們在想,怎么這么多年了,我一個女人竟然沒死在中原戰亂中,怎么我一個女人能坐在男人參政的地方。”嬴黎喝了口茶:“你看皇上,那拼命拱火,恨不得讓瓦剌人立馬跳起來把我弄死的小人嘴臉。”
嬴肅看了一眼,皺眉,滿是嫌棄:“唉~先前總以為燕王是個仁義明君。”
“你想多了。”嬴黎端著茶盞微微斜靠著椅背:“陪他演,他才仁義,不陪他演,他自己撐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