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靖予盯著他,發現有刺就幫他挑了,還讓太監拿干凈的手帕來給他擦擦嘴和手,他還有點不樂意,擦干凈手,燕靖予給了他一塊肉餅拿在手里,他才把氣呼呼的樣子收回去大口吃起來。
“彈得真不錯。”
左太后點頭一夸,燕靖予這才注意到有人在彈琴,穿著粉粉嫩嫩的衣裙,梳著精致乖巧的發髻,彈琴的間隙還不忘矜持害羞的朝自己看一眼。
“嗯...”他端了一會兒,扭頭問左太后:“太后,朝中可還有需要續娶的大臣?”
左太后臉色一僵,不說話了,琴音一亂,那姑娘也慌了,憋著淚戰戰兢兢的彈,越彈越錯,直到旁人笑出聲,她終于停了下來,慌忙跪在地上。
“皇上恕罪。”
“沒事,退下吧。”燕靖予很是仁義的沒為難她,但是轉頭就笑著告訴左太后:“太后可記得昔日我嫂嫂許氏想要給我做媒的事了?”
這事左太后當然記得,那許家姑娘被他反手送進宮里成了先帝的后妃,從不曾被臨幸,如今已經去行宮養老了。
這姑娘成了前車之鑒,后面獻藝的千金老實多了,該跳舞跳舞,該彈琴彈琴,半個眼神都不往他身上飄。
跳舞彈琴看的眾人都疲倦無聊之時,有人選擇了舞劍,鼓聲為伴,頗有幾分英氣,這個燕靖予到是認認真真的看了一會兒。
舞劍的女子很賣力,看得出來有些武功底子,一招一式干脆利落,雖算不得賞心悅目,但十分精彩。
眾人都認真看著,不住的打量燕靖予,他看的很認真,微微彎起的嘴角說不準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待女子停下,他鼓掌了。
“臣女獻丑了。”女子笑意明媚,十分大膽:“皇上覺得臣女如何?”
大膽的問話,讓不少人驚訝,有佩服她的,也有嗤之以鼻的。
燕靖予笑了:“比之吾妻甚遠。”
“可是斯人已逝,離開的人即便原先只有七分好,被人懷念的時候也有十分了。”女子大膽的直視著她:“臣女不敢比之昭元皇后,但臣女自問也有讓人喜愛之處。”
這話更加大膽,不少人安靜看戲,想知道燕靖予會怎么回答。
畢竟,此女的樣貌身段都不差,在今日的眾多閨秀中亦是出眾的。
“吾妻阿鯉,直率大方,明媚張揚,善武功不善詩書,愛紅衣甜食,好打抱不平,慣闖禍,這些都是稍加打聽就能知道的。”燕靖予喝了小杯酒:“難不成你想模仿一輩子?”
女子一愣,反駁道:“皇上為何覺得臣女在模仿?臣女本就是這般的性子。”
“所以你覺得朕也會喜歡你是嗎?”燕靖予笑了:“從前,朕喜歡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如今喜歡明媚張揚的姑娘,不是朕的眼光變了,是因為吾妻就是個明媚張揚的姑娘,所以,朕喜歡的是人,不是脾氣和性格,懂了嗎?”
女子站在殿中,被這話說的有些難堪,最后見禮退下。
后面的獻藝越發乏味,燕靖予也不怎么用心去看了。
宴席散后,他沒和左太后一道走,自己帶著燕維燊和小國師離開,兩孩子在前面追逐打鬧,雪球都砸他身上來了,太監去攔著,還被他們哈哈笑著跑開。
跑了一段路,他們也累了,乖乖的跟著燕靖予身邊慢慢走。
當晚小國師沒回星辰館,與燕維燊一起窩在御書房陪燕靖予守歲,星辰館的小童又是慣會偷懶的人,沒有人管束,早早的就鉆進被窩偷懶去了,誰也沒注意到壓著八字的司南停停轉轉,左搖右擺,仿佛拿不準方向一般。
三百年前...
御書房。
嬴黎把一大摞折子放下燕王面前,笑盈盈的說道:“這些折子臣都批好了,還請皇上過目。”
“日進侯爺日理萬機,朕還以為自己可以清閑度日了呢。”燕王語氣酸酸的,像個怨婦,暗戳戳的埋怨嬴黎架空自己不懷好意。
嬴黎繼續笑瞇瞇:“皇上要是喜歡清閑,臣可以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