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嬴穹他們去了一趟衙門就回來了,大家一塊吃飯的時候,免不得說起嬴嵐的事。
“讓人去查查燕行書。”嬴黎夾了筷子菜:“他很有問題。”
“二殿下?”嬴肅眉宇微沉:“你懷疑是他指使李家?”
嬴黎喝了口粥:“我回上京之前,他特意告訴我,與嬴祿勾搭的娼女回去重操舊業了,這太古怪了,一個謀求皇位的皇子,哪有閑工夫搭理這些小事,我仔細想了想,如果是他指使李家的,那他能有什么好處。”
“好處多了。”嬴穹將筷子拍在桌上:“若是真的毀了嬴氏的清譽,嬴氏的姻親網必定斷裂,嬴氏一族的威勢也大不如前,我們幾個都會被彈劾,如今燕行書掌握著吏部與戶部,他完全可以理所當然的將自己的人抬上來。
若是沒有,嬴氏必定會報復李家,如此一來,嬴氏仗勢欺人的罪名就坐實了,恩科之后,那些新入仕的學子必定視嬴氏為敵,拱衛皇權,燕行書是唯一涉政的皇子,如今的情形下,新秀們如何戰隊顯而易見,他最為得利。
最主要的是此事不管成與不成,旁人都會認定是皇上所為,任誰也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去,如果真的是他,那與他老子就是一樣,一邊扒著嬴氏得利,一邊提防著嬴氏,想玩過河拆橋那一套。”
嬴弗搖搖頭:“話雖如此,可是他平白無賴的來提一嘴,豈不是給自己招嫌疑?他如今并無實權,嬴氏隨時可以換了他,他犯不著冒險。”
“不管如此,先仔細查了再說吧。”嬴肅心情沉重:“這樣的陰謀詭計不會少。”
他們三個各執己見,嬴黎也不插嘴,她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周太宗燕行書,于正德二年,病故。
也就是說燕行書只做了兩年皇帝,而且還病痛纏綿。
“總不至于是我干的吧?”嬴黎有些頭大。
嬴穹看看她:“你說什么?”
“沒什么,對了,又是雨季了,我要出城去看看,離開幾個月。”嬴黎拿了個燒餅:“你們把事情做好,別讓人抓了錯漏。”
他們點點頭,知道該怎么辦。
拿到攝政大權后,嬴黎前前后后撥了上百萬兩銀子來修建水利,就是為了能多收點糧食,早日緩和中原缺糧的局面,所以,她很重視水利的修建。
畢竟上百萬兩的銀子花了出去,要是沒用,她得心疼死。
連綿陰雨中,嬴黎穿著蓑衣,拄著木棍,帶著幾個官員和小吏,以及負責修建水利的工頭在河堤邊走著,路上泥濘,個個都深一腳淺一腳,工頭指著河堤說話,他們都聽著,官員也時不時的說一聲。
這已經是這幾天的常態了,回到當地的衙門,個個渾身濕透滿腳是泥,老衙役端了火盆上來給他們烤衣服,還泡了熱茶。
嬴黎把蓑衣脫掉,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提著小板凳來到廊下,把裹滿黃泥的靴子脫掉,就著瓦檐流下的雨水洗腳。
“依下官看,那三道彎的地方還要加固才是,如今不過下了十天的大雨,河水就那樣湍急,等后面雨水多了,水勢兇猛,只怕河灣處守不住啊。”
“下官也是這樣認為的,如今大雨,不得不防,不但要加固河堤,還要有準備,若雨勢過大,河岸兩邊就斷斷不能一直往河里排水了,池塘河溝,這些能儲水的地方都要利用起來。”
幾個官員都是工部任職的匠人,治水經驗豐富,一邊洗著自己身上的泥巴一邊商量著,地方官在旁人認真聽著,時不時與工頭說上兩句。
洗干凈腳,嬴黎把干凈的靴子拿出來換上,這才趕緊提著小板凳坐到火盆旁邊烤衣服,“我見堤壩上很多洞,若河水過于湍急,寧可犧牲農田也不能讓河堤塌了,河堤一塌,百姓就都完了。”
“是。”地方官忙不迭的答應著。
衙役端著幾大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上來,他們趕緊吃起來,連湯汁都吃的干干凈凈,放下碗來不及休息,又開始商議,把所有的可能都猜測了一遍,也給出了解決的法子。
就這樣忙忙碌碌過了兩個月,嬴黎再回鄴城的時候,又是十月初了,天氣也開始冷了。
這日下朝,剛進門嬤嬤就告訴她,林秋兒來了。
嬴黎頓時頭大,手里的冰糖葫蘆也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