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著,門外就有聲音通傳:“皇上駕到。”
今日元宵,燕靖予上朝去了,大清早要和大臣們嘮嘮嗑,晚上還得設宴請他們吃飯。
剛下朝就聽說嬴黎來了慈安殿,所以他朝服都沒換就過來了。
見了禮坐下,他看了嬴黎兩眼:“你與太后聊什么呢?”
“太后在教我規矩呢。”嬴黎繼續啞著嗓子矯揉做作。
燕靖予愣了一下,嫌棄的看了她一眼,轉頭笑盈盈的看著左太后:“阿鯉頑皮,也不敢勞煩太后,兒臣已經與侯府老夫人說定,阿鯉本不是無禮之人,好歹是書香門第出身,規矩上也不必妃太多心思,出嫁之前讓老夫人給她講一講即可。”
“皇上即這樣說了,那哀家也就放心了。”左太后不輕不重的瞥了嬴黎一眼:“只是立后的圣旨已經通傳天下,是不是該把棲鳳殿收拾出來了?怎么哀家瞧著,竟沒有收拾住處呢?”
燕靖予含笑:“先前忙碌忘了,正要吩咐人去收拾呢。”
“嗯。”左太后點點頭:“是該將那些宮殿都一一收拾出來了。”
她話里有話,燕靖予偏不接,找了個借口就把嬴黎帶走了。
出來后,嬴黎還沒演夠呢,貼著燕靖予,繼續做個矯情做作的老姑娘:“皇上,太后什么意思嘛,還收拾其他宮殿,是不是想讓你做種豬了?”
“別演了。”燕靖予忍俊不禁:“真怕她認出來就別去,非去,去了就正常點,她怎可能知道始末,非演,難不難受?”
嬴黎脖子一梗:“不難受,不過我保證,她這會兒肯定在說,我是個狐媚子呢。”
“你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燕靖予牽著她的手:“我知道你去了,還想著你能和她撕吧起來呢。”
嬴黎不高興了:“我是無理取鬧的人嗎?好端端的我和她撕吧做什么?我告訴你,蠢女人才會自己動手和婆婆撕吧呢,就算是名義上的也不行,像我這樣的聰明人,一般都會恃寵撒嬌,讓你去撕吧。”
“嗯,那你撒嬌啊。”
“...我不會。”她扁扁嘴,泄氣了:“就剛剛那幾句調調,差點把我隔夜飯嘔出來。”
燕靖予哈哈大笑。
“你真要收拾那些宮殿?”嬴黎看著他:“不是說我們倆一塊住坤華宮嗎?棲鳳殿那地方我不想去住,我和你們家王皇后,楊皇后,左皇后都有過節,實在不喜歡那。”
他笑著說:“不住坤華宮,也不住棲鳳殿,我已經命人在新建一處宮苑,命名御華宮,我們倆大婚,不住那些住過人的房子,洞房花燭要在新地方。”
“嚯!”嬴黎被他財大氣粗的樣子秀到了:“那你還答應收拾那些宮殿?”
“太長時間沒住人,總要掃掃灰吧。”他回答的很認真:“帝后大婚,就是茅房我都要掛紅花貼喜字,何況這些地方?不掃干凈,到時候讓人誤打誤撞走錯地方,不是看我笑話?”
嬴黎接不上話了。
左太后首次為難失敗后就沒有找過她麻煩了,嬴黎懶得繼續矯揉造作,也離她遠遠的,反正皇宮那么大,互不干擾很方便。
很快,大婚的日子臨近了,嬴黎回侯府居住,即便燕靖予不情愿也沒辦法。
她先前住的院子還在,都收拾的好好的,回家的當晚,老夫人給她端來她最愛的陽春面,笑盈盈的看著她吃。
“出嫁了,往后終于有人疼了。”
嬴黎看著她,有些鼻酸,趕緊糾正:“遇到老頭兒和夫人開始,我就有人疼了,后來回去,還要堂兄們和嫂嫂們真心疼愛,沒吃什么苦。”
“這如何一樣?”老夫人將她額前的碎發梳理到耳后:“除了枕邊人,其他人都會慢慢離開的,皇上情深,如今你們修成正果,往后也要記得珍重才是。”
嬴黎乖乖點頭,認真聽著。
吃飽后,嬴黎問道:“秦嬤嬤可還好?燕靖予說秦嬤嬤上了年紀后就不在宮里伺候了,去了妙慈庵養老,如今我大婚,她能不能來?”
“自然能來,明日我就讓人將她接來,當初你離開后,秦嬤嬤險些尋死跟著你去,昔日看她對你嚴格挑剔,卻不想那般忠心。”
嬴黎心里五味雜陳:“寬縱嚴格皆是愛護,這個道理我是明白的。”
老夫人點點頭,依舊是等她睡著了才離開。
大婚頭三天,侯府就忙碌了起來,雖先前過了六禮,但如今依舊有許多事情需要安排。
三月十七,帝后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