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并不僅僅是不失禮節的貴生,跟在父親后面準備和弟弟見禮,聽到這一幕他頓時尷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祁越還是欒英抓周時回京,他認不得貴生,剛回來也不知道和妹夫來的有誰,他聞言又問“你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嗎”
欒景松開一只手臂指指貴生“在這里呢,好頂什么用你要我兒子,你把這個留下來,我把英哥帶走。”
面對紈绔妹夫隨時有一腔憤怒的祁越結結實實愣住,腦海里翻來覆去有話滾動不停。
哪有這樣說話的,你不怕你兒子難堪嗎哪有這樣說話的
今天這場合不小,這里坐著跟云龍來的官員將軍,平西郡王府陪客的主人和軍官,銀安殿里約有幾百人在,貴生雖不懂事體,出身在世家里,有些禮節根深蒂固,他帶著尷尬來向祁越行禮“見過舅舅。”
祁越油然涌出這小子挺可憐,也是的,自己一直恨其父母而潛意識里從沒想到有他,就忘記英哥一再的榮耀之下,只怕把這小子擠到角落里出不來。
這不,活生生的半大小子就在這里,眉清目秀的看著也挺好,可紈绔妹夫居然說得出他家就一個兒子這話。
換個場景,祁越也許就直接漠視這外甥,可同情心讓今天的他虛抬抬手“起來,回座吧,你爹有失心瘋,你別理會他。”
有句詞叫趨吉避兇,人,本能都會向往光明、強大、富貴的那一面,貴生對西北這位舅舅其實景仰的不行,在這樣朝代小人兒家不正經過生日,有人非要說貪官斂財那沒有普遍性,貴生和欒英過生日大多往長輩面前磕頭,吃一碗面收下禮物也就這樣。他不是年年見到弟弟生日禮物,僅見到過的幾回舅舅送禮讓貴生羨慕的不行。
他喊祁氏為母親,西北舅舅也是他的舅舅才對。
得到祁越這句在貴生看來“溫暖”的話,貴生眼圈一紅,低聲道“是,我習慣了。”
這話說的祁越心頭也是一酸,隨即他硬起心腸,想到馮氏的兒子與自己無關,祁越板起臉點點頭“到底是你父親,就這樣吧。”
貴生恭恭敬敬退回去。
馬文和吳司跟在貴生后面,見到貴生退開來,閃出他們兩個,不由得尷尬了,應該有個長輩帶著介紹一下,可是叔父抱著欒英不肯松手,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不見禮呢,見到祁越奇怪眼光看來,仿佛在問你們是誰。
馬文和吳司硬著頭皮上前行禮,自我介紹是親戚知已家的孩子,前來投奔欒英效力。
自馬得昌被流放以后,燕燕寫信說過,祁越就當馬得昌是個死人,他已經忘記有這個人,聽說“親戚家孩子姓馬”,隨意點點頭,說了句“要什么只管說話,住在這里不必客氣。”
馬文和吳司高高興興的退下,重新站到貴生后面,準備和欒英見禮,而幸好這個時候苑馬寺同來的官員勸著欒景撒手,也不要再和舅爺吵鬧“欒大人你是來當差的。”
欒景想了起來“哦,那我和大的這個留下來,送我英哥回京去陪祖父母。”
借著說話,這才把欒英放開,欒英帶著氣呼呼,也透著尷尬,他也看到哥哥就在這里,父親說的留下哥哥替換自己的話,兄弟兩個都尷尬的不行。
在這氣勁兒上,欒英主動和貴生拉了拉手,親親熱熱招呼“哥哥你也來了”
貴生很高興“父親帶我來看你,還有就是替換你。”
欒英聽完就更加來氣“別理父親,當聽不見也罷。”
貴生心想我可不是一直當聽不見,否則能怎么辦。他這會兒考慮得到馬文和吳司在后面排隊,剛要讓開身子,欒英握著他手沒松“哥哥你來還有什么”
貴生用力想想“沒了,就是替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