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集元家也抓緊,元弓回來以前,三爺元運把祭祖的事情安排好,親戚也召集,元弓求弟快馬不在話下,船到運河是下午,小夫妻從船上牽下護國公贈送的好馬,當晚就回到家中拜祖父和三叔,第二天祭祖大擺宴席,第三天一早動身。
元老太爺呵呵笑著,送上酒杯“又要送征程,將軍凱旋日早早歸來。”
老太爺有點兒開始犯糊涂,但這句沒有說錯,元弓到西北也是當將軍,文官只好是揣個印信在懷里。
元弓求弟飲下送行酒,跪別長輩上馬而去,在路上策馬狂奔歡騰外露,把那一腔愿意回西北的心情盡情揮灑出來。
人,有時候在東邊想西邊,在南邊想北邊。求弟這就開始想京里,想外甥女兒牡丹和淘氣兒這時辰在做什么。
狠打一馬鞭子,求弟笑容滿面,牡丹應該在挑首飾,淘氣兒應該在淘氣。
四寶,應該沒有要不要離家扮小子的煩惱了吧
在安寧的地方多好啊,打仗舅母上。
一年四季里都有不同的自然饋贈,夏天雖然蚊蟲多又炎熱,但是瓜果成熟、山林在酷熱下散發清香。
固西城外也有丘陵山頭,不打仗的時候元遠帶著全城人種地,又有一片瓜田。
香瓜顧名思義,成熟的時候香味四溢,固西還是一片安寧地,元遠帶著貴生、馬文吳司上山摘瓜,算是讀書累了的調劑。
循著香氣,都以為自己摘的瓜最好最甜,貴生手捧一下高高舉起,日光下展開燦爛笑容“外祖父,先吃我這個。”
欒英跟著云龍喊外祖父,貴生跟著弟弟叫,馬文吳司跟著貴生叫,元遠就成三個人在西北的外祖父,而不再喊先生。
喊外祖父也親切的像一家人,元遠教書的時候又和氣耐心,三個學生感覺逃出賀杰的鎮壓,終于恢復為人。
貴生是欒景帶來西北,但這個父親眼里只有弟弟,沒有弟弟的時候也極不靠譜,反正對上貴生的事情,就不要指望父親是靠山,貴生早就習慣家中指責,他弱他是晚輩,他是最后背鍋的那個。
有時候貴生覺得弟弟更靠譜,他讓自己下秋闈,童生試沒過也照樣在西北進科場。可父親是長輩,弟弟又不時常在面前,弟弟在面前時又有賀杰那個討厭的人出現,貴生在這遙遠的地界上難免會有無枝可依的感覺。
貴生這活成沒心沒肺只有馮清重要的人都這樣想,隨長輩寄居舅祖父家并且還有父親在流放的馬文更是時常凄涼,馬文近來愈來愈多感受到賀杰兇狠是對的,他這一行不中秀才的話,他是無路可退的人,貴生他是世子,馬文什么也不是。
賀杰為什么直接兇狠以對,杰哥不是完全為燕燕而報復的心,霹靂手段糾正的也不是貴生馬文吳司三個人讀書聰明與蠢笨,而是三個人懶散的生活習慣。
當然,也有一點為燕燕姨媽出氣的心。
到點就起,抓緊吃飯趕緊捧書,一看書就打盹兒,那就練功去,找個角落扎馬,包你不困,第二天全身酸痛,要沒有熱水和船上醫生緩解,困也睡不著。
到元遠手里時,已經是按時起床,當天功課當天完成的好學生,否則賀杰的罵聲猶在耳邊盤旋。如果在學里時也是這模樣,不見得中秀才,也讓學里先生們欣慰。
吳司不是世子,也還有家業,但他在西北這地方上無枝可依,欒景是他認為可靠的長輩,但是欒景當差來的,而且勤快辦差,這陣子天天盤算那天逃回來的太快,再等等或許能趁亂帶回一匹敵國戰馬。欒景不能天天給吳司依靠。
三個學生乍一遇到親切平和的元遠,一古腦兒的全投向他,外祖父外祖父喊的響亮,儼然是一家人。
讀書有滋味,這個時候才有些屬于貴生、馬文和吳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