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府沒有那么大的權力,陳及也能安然做個國公世子,可是鎮國將軍衙門權勢滔天,和自己一樣出身。
父親是國公,母親是公主。
黑暗地方蒙上帽子,衣領遮住大半面龐,悄悄來到一座民居中,入夜后就街道伸手不見五指的民居里,還掛著冬天厚門簾窗簾擋光,燭光微弱如豆,堪堪描繪出房里三十幾人面容,他們是龍山侯次子、定海子爵庶子京里在這個朝代的敗落世家盡在這里。
也就三十幾家,沒有爵位的敗落世家不在他們隊列里,只有祖宗拿過顯赫榮耀,后代子孫計較起來才覺得應該。
像陳及這樣的皇親不多,先帝病臥理政時,因重用翰林權臣,反對他的人很多,前朝的皇叔們后代和皇叔們指手畫腳,被先帝一古腦兒的端掉,他劍指的主要是威望漸重的大儀公主,但護國公保護周密沒有得逞。
昭裕公主老實頭兒,先帝對她挺好,也是暗示大儀公主,公主公然拒絕,在先帝朝政不端上繼續指責。
唐澤繼位后,大儀公主顯赫無比,昭裕公主得到的那些好處就此沒有,從小就不喜歡表弟云展,認為他生得眼睛小肌膚暗的陳及,這點不平常在心頭。
可是云展比他能干,陳及自行發動許多次比試又自行敗退,他自己推敲出來的,唯一能讓他翻身的,也就只有大儀公主離世以后。
公主病情不會公布,陳及是皇親,他看見太醫院幾乎住在公主府上,隨便想個結果出來不難。
“列位,在這里蓋上印章按上手印,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大儀當年能闖宮,我們也能。唐澤得位不正,他是大儀強迫百官選出來的人,護國公府兵權一直是幫兇,百官敢怒不敢言,只看看唐澤繼位后就差把國庫搬給大儀就能知道,他們當年必然約定過。我母親是公主,同樣能定乾坤,能選出皇帝。”
定海子爵的庶子問道“那么宮里也有人嗎”
陳及微微笑“你看呢”
稍提高嗓音“等我們成事后,各位都有差使,官居四品以上。”
大家蓋章按印,和來時一樣悄悄返回。
往東數第三個院墻上,中年女子點數著人,她曾經的恩客走路姿勢還是一眼看得出來,從她家門外經過的不止一個當年的恩客,當年她可是頭牌。
她踩在梯子上,她的丈夫扶著梯子,女子下來“沒錯,還是我認出來的那幾個人,街上說公主病重,這些達官貴人們聚在我們這里小街道上不見得有好事情,明天一早就告訴賀東家。”
男人往墻外聽聽“還沒有打三更,不然我現在去一趟吧。”
女子道“賀東家不住店鋪里,他和宋東家住在男爵府里。”
男人道“那我明天一早找他。”
定海子爵庶子拐了十幾個街,確定沒有跟蹤他,往清河侯府走去,清河侯府全家搬在角門小院落里居住,叫門倒是方便。
看看清河侯府門外沒有人,這位大膽走去,忽然眼角一閃,見到另一個巷內走出一個人,方向和自己一致,兩個人對視一眼,這是龍山侯的一個兒子,龍山侯世子逃亡在外,如今官職恢復也與他無份,但是他也來了。
兩個人一剎那時有警惕,又互相釋然,隨后都裝看不見對方,但是一個人敲門輕喚清河侯時,另一個人往四下里望風。
高名英坐在云展書房里,兩個人對著桌上名單默然無語,更鼓敲響三更,云展道“回去吧,難道要在這里睡,我可沒打算為這些混賬人熬夜與你商談。”
高名英起身,輕松愉快的伸個懶腰“我也沒打算和你商談,這事你不當家,我只是知會你,怕這些人鋌而走險,讓你夜晚防備些,明兒一早我回皇上。”
走到房門,又轉回身子,一臉的不悅。
云展道“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