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元財姑催著她爹買包子給舒澤,免得舒澤空肚子讀不好書,舒澤此時此刻當然不恨自己,只恨元財姑,有心想走,元家的族人來得真不少。
他們不敢動廟里的糧米,留下財姑的娘看廟門,等著尤認派人過來,其它的人由財姑爹請客,到鎮上吃包子稀飯,然后就一起尋媒婆,不用媒婆走動,往媒婆家里定下這親事。
這么一折騰,舒澤走進學里面色鐵青,一步一跺腳,像要把這天地踏碎。
白堂招手:“跟我來。”
舒澤跟他走到后面,還是一臉的天地欠我八百錢。
白堂瞄一瞄他,口吻淡淡:“知不知道衛王殿下還在縣里?”
“啊?”舒澤張大嘴。
“知不知道汪學士就在元家?”
“啊!”舒澤大受驚嚇。
“知不知道富貴如過眼煙云,初心如磬石堅固,風也罷雨也罷,不能動上我分毫?”
“是。”舒澤垂下頭,一副受教模樣。
白堂大怒了,瞬間怒發沖冠:“你上學初衷是為個姑娘嗎!為你爹為你娘為你自己為你全族!不是三千弱水任你取!”
“是。”舒澤落淚。
“去見尤大人,他有話和你說。”
戰戰兢兢的舒澤來到尤認床前,尤認損傷太重,昨夜抬回家就動不了,今天也只能挪動腦袋。
手指床前椅子讓舒澤坐下,尤認和緩的多:“你知不知道秀姐定給哪家?“
舒澤慚愧萬分,跪下來道:“都是我的錯,請您不要再說了,”
“學里的先生們有時候談到你,說你會中舉,你是以后要當官的人,你得聽聽,不能稀里糊涂的中舉得官,然后就像我似的,碰幾年的釘子才摸清人情世故,吃夠了虧才知道兇險。”
“請大人指教。”舒澤擦擦淚水。
尤認讓他還是坐下,這樣方便說話時對上眼神,從而談的專注,否則尤大人支著腦袋往床下面看,這是他現在的高難姿勢。
“秀姐定的是大儀大長公主的獨子,護國公世子,鎮國大將軍云展,他算皇親國戚。皇上對云世子格外不同,聽說他相中外省姑娘,派出貼身侍候的公公來掌眼。據說還有圣旨,這個我不敢說。”
舒澤百味雜陳,呆呆的看著尤認。
“倘若昨晚的事情鬧大,元家的姑娘名聲不好,這是欺君之罪。”
尤認中氣提不出來,說得平平淡淡,但字面意思效果不減,舒澤把身子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