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人的家里,小爺們長成人,在成親以前房里正經的放兩個妾,欒景是早就定親,又天天往外面游蕩,侯夫人聽到風聲的時候,就給欒景塞來春紅,成親的前一年里,詢問過親家清河侯夫人,把原來的丫頭中挑出兩個開臉,偏偏沒有春紅,給了驕傲的春紅一擊。
春紅自己心里有數,她想獨霸欒景得罪房里太多的人,侯夫人房里的丫頭有兩個被她阻攔沒來成,也恨她入骨,好吧,她還是有把握的,相信不久的將來世子的側室里還是有她的位置,然后,世子爺又定親了,平妻意味著這個房里的女主人要有兩個。
街道亂跑的民女也能成為侯世子平妻,這讓春紅的焦灼無端噴涌,她呢她呢,她難道不比街頭的民女有身份嗎?
民女的家人居然在今天來拜親戚了,馮氏知道后煩惱不堪,春紅更煩不是。
馮氏問出來的話,世子會不會回家后不回房,直接會岳父去了,春紅怎么聽像是對自己的侮辱。
看吧,你在這房里混上幾年,還不如一個民女?
春紅暗暗的生氣,心想打人不打臉,世子奶奶新婚新鮮勁頭,只要世子在家就獨占鰲頭,不放給世子一點空閑,已經這么得意還敲打別人何必?
再說,這房里又要來個平妻,自己心里已經插無數刀子,經不起世子奶奶又插一把。
春紅不軟不硬的回道:“世子要是見了那鄉下人,也是應該,不過我想世子回家后,總得先回這房里換下衣裳再見客。”
馮氏聽著第一句綿里帶針,愈發的冷笑著,斜飛眼神瞅著:“你倒是知道什么是應該,什么叫不應該,難道是我不知曉的這府里規矩?”
春紅垂下眼神,不敢和她對視,再把嗓音放柔一把,輕輕的回:“如今奶奶在房里,哪還有這府里規矩那府里規矩這話。”
馮氏撇著嘴兒一哂,不再理她,春紅低垂著手侍立,也沒有挑釁。
一個是大宅門的姑娘,一個是世家里的丫頭,都知道妻妾偶爾計較一下可以,認真斗上一回還是謹慎為上。
馮氏真的來火兒,春紅惹不起她,馮氏真的沒事來火兒呢,別人要說新媳婦為難通房不賢惠,到此為止正是時候,再說讓馮氏堵心的不是春紅,是那在她成親前喜悅不禁時忽然冒出來的平妻。
馮氏繼續撫著她的貓兒,過會兒,春紅殷勤的倒茶水給她潤潤,馮氏吃了一口茶后,嘆上一聲,向春紅道:“算了,我睡吧,你說的對,世子回來還能不先進房嗎?”
春紅覺得這話像還是針對她,覺得她勾人似的,春紅陪笑:“奶奶說的是,且奶奶只管睡吧,世子要是半夜還肯冒雪回來,我一定告訴他奶奶等上半天。”
這像是表明心跡,說她不截胡,馮氏到底是個侯門貴女,不可能剛成親就上演妒婦,再說她吃醋也不和丫頭爭,丫頭可算個什么?她似笑非笑的嗯上一聲,脫去披的小襖子睡下來。
欒景沒有回來,馮氏是不怪的,她的父親、她的兄長,都是這樣的日子,馮氏看不到她父親清河侯尋花眠柳的時候,卻能聽得見母親向舊事的抱怨,這樣的家里早就給她烙印,男人年青會荒唐,到了年紀就好。
可是荒唐出來一個平妻,這算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