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娟娘昂首站起,淚光凝結眼眶,嗓音出現哽咽:“請大人不要這樣說話,飛來橫禍砸到我,不是我拖!”
“那你聽我一言,”
“大人請說。”
“自古調戲不犯死罪,如今為了你的事情,皇上親民善民,才允許你一路官司到京中,馬家的官職也拿下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陸娟娘泣道:“大人這樣說話是偏向馬家嗎?一個浪蕩子毀我全家兩年的日子,大人,馬家還滿意嗎?”
云展笑笑:“我今天沒傳馬家,我也不會傳話。馬家滿意與否,你自己問他。我今天只想和你們一家說話,陸娟娘,見好就收吧。”
陸娟娘憤怒的道:“什么叫見好就收!敢問大人,我得到什么樣的好!”
云展徐徐道:“調戲致死,你才可能讓馬得昌成為死罪或坐牢,而他父子也關押一年有余,陸娟娘,你打算拿自己全家的一生放進來,但是馬家可不見得拿一生關押奉陪。”
“為什么!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陸娟娘擲地有聲。
“祖宗功勛可以抵罪!陸娟娘,你路遇浪蕩,遭遇調戲,無傷無損揪住不放,擾亂官場不肯收手,你可知罪?”云展淡淡的聲音里并沒有加上威嚴。
這已經足夠陸娟娘氣的,本就站起來的她差點沒跳起來,聲嘶力竭的吶喊:“大人是讀書的人,難道不知道名節關乎性命?”
“新集是讀書的風氣,你尚且會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不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忍心拿繼續漂泊回報父母?”云展不慌不忙。
陸娟娘哆嗦一下,可是隨即她眼前出現兩年左右的日子,上公堂下公堂,從新集趕路到三寶縣城,從三寶縣城趕路到省里,又從省里被提到京城,一路白眼一路心酸的,她沒法忘記。
還有馬家父子及說客們猖狂的面容和言語:“你不就是想訛錢,要么就是想訛到當官的家里做小老婆,開個價吧,我們幫你說說好話,讓馬家給你一條生路。”
一個思維正常的姑娘,難道不知道調戲不犯死罪,難道不知道在這樣的朝代里以民告官,先拉倒打上一頓,難道不知道她極有可能在過堂時帶著全家死去?
實在是經歷的有些官員和馬家的態度,讓陸娟娘無法后退。
當然,首先她不是個懦弱的人,懦弱的人早就嚇跑。
不能后退,讓陸娟娘無法軟弱,她冷笑道:“難得大人知道我新集的讀書風氣,我再提醒大人一句,我新集讀書的姑娘讀出正果,我雖在京里也聽說鎮上元家大姑娘許配京里公主府上的世子,大人,衙門是難進的,公道是難尋的,可是元家老先生待人溫和,他家大門好進,他下鄉的時候也肯和我們這些鄉下人說說閑天。我若得不到公道,就往元家大門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