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的大膽釋放出來,她直盯盯的反瞪著世子,元秀也在綠竹說出唐謂時擔心云展不悅,也看著世子,如果他很不高興,就幫綠竹圓轉幾句。
云展面對這兩雙求知般的眼神,把元秀放開走到書案旁邊,從一本書里抽出一封信,吁一口氣后走回來:“你們看看吧,他就這個德性。”
元秀接信到手,和綠竹就差把臉貼住信箋,第一眼也是一行行筆鋒有力的好字,可見主人下過功夫,字好養眼睛,但是字再好也架不住意思不好。
“五更清露京門開,金鉤脫走表弟哉,若問詩詞多唱誦,怎敢居功稱大才。”
元秀又拿手捂額頭,在心里凄凄慘慘凄凄,我的親娘啊,真的是他。
“天吶!”綠竹叫出來:“真的是他,他他他,”綠竹舌頭打結好一會兒,才艱難的繼續指責下去:“難怪這幾天沒見到他,敢情他是五更開城門就離開,”
神情里帶著茫然:“金鉤脫走表弟哉,他自家做的事情倒也光明磊落,”
“嗯哼!”元秀道。
綠竹改口:“太不像話,他自家做的事情竟然自家也知道不對。看看他寫的歪詩,不但承認詩詞流傳被京里唱誦是他做的,還大言不慚的表示他居了功篡了名頭,這算不得大才,不要見笑不要見笑。
綠竹仿佛能看到唐謂的得意臉面,讓這個無視拘束的姑娘也拿帕子捂臉,丟死人了,你不嫌丟人,我為你難堪難堪。
元秀呆怔怔的坐著,新媳婦還沒有想好怎么樣討好婆家親戚,先被表弟敲一悶棍,雖然這表弟知趣的把詩詞作者攬在他頭上,但這詩原本就是夫妻情詩,讓當事人還是無法正視。
云展低聲下氣賠不是,誰讓他的表弟做錯,綠竹明白過來時,架上沙漏又去了一刻,綠竹貓下身子,從椅子后面溜走,到房外暢快的笑了笑,房里實在溫馨,她不忍打斷也不能打斷,然后綠竹就原諒唐謂,他雖然荒唐胡鬧,但是攬下作者名頭,并且讓秀姐和世子感情更進一步。
綠竹原諒人就是這么的快,恨起來也是一樣的快,但是有些人不在她的原諒范圍之內,比如還沒有找到的舒澤,讓綠竹扛進京的棒槌無用武之地,綠竹決定找到他多打幾記。
這個上午,房里的夫妻哪也沒去,他們做起詩來,云展終于能正視詩詞,給元秀寫了一首又一首,想當然不放過元秀,哄著元秀一首又一首的回,并且提醒額外福利,主動提起今天的好菜給祁氏送些。
這件事情里世子沒有錯過,管家又來說給親家老爺的禮物裝車結束,這就可以上路,還有許多的好詩詞在手,元秀重新露出笑容,親手給燕燕撿菜裝食盒,讓黃英送去。
下午夫妻起來又打詩詞擂臺,紫芍笑道:“南陽侯府里祁姑奶奶房里的棗花來了。”
元秀忙讓棗花進來,瞬間又想到很多不愉快的可能,把眉頭顰起,云展陪在她身邊,在棗花進來的時候,能聽到世子說著寬慰的話:“就要接出府了不是嗎?你要是著急,今天接她出府也成。”
棗花本來帶氣,這就滿面春風,凡事有依仗犯不著嗆了火藥般的,說話也能想到從容:“我家姑娘問世子好,又問秀姐好,說菜好,再不必送。”
哪怕心理準備再充分,棗花還是撇了嘴兒:“那府又出事了,侯爺忽然心如明鏡,讓侯夫人打發走亂收銀包的那個,這還沒有完,姑太太家表少爺吃酒被拿走,侯爺費許多心思救他出來,聽說還救了什么東和爵還是西和爵的,他們來的時候,剛巧侯夫人給姑娘送湯水,我歸還湯碗呢,就見到表少爺揪住那府里世子打起來,邊打邊罵,說那府里世子被新集的小娘皮迷眼迷心,安心要收拾親戚,我只得站住腳聽聽原因,敢情表少爺被拿走的時候,是世子爺剛好回家以后,要說那府里世子也不成人,可是有錯當改,沒錯也不好冤枉他。我倒想辯解幾句,世子爺是被春紅鬧回家,可再一看表少爺兇神惡煞,侯爺是娘舅也不放在眼里,我就沒見識上來,我還是回房去吧。早知道我家姑娘房里也是一樣的亂,我后悔沒在表少爺面前說幾聲。姑太太從家里聽說我家姑娘和秀姐好,我一進房門,嚇!姑太太在,磨著我家姑娘往這府里說好話,給她丈夫平反,重新派官職。說了小半個時辰,正廳里亂止住,侯夫人想起來姑太太,把她拉走。第二天,姑太太又來了,侯夫人會客結束,又把她拉走......直到今天,只要侯夫人有客人來,再體面的媽媽也看不住姑太太,她家不也回就住在那府里,光我聽到侯爺就攆她兩回,可她不走也不能架著扔出府,她說話實在難聽,也是我家姑娘性子好,低頭聽著從不回嘴,姑太太就越說越上性,把桌子拍起來,我往上房里尋侯夫人,原來侯夫人今天見的又是推不成的客,她陪送的鋪子里攬下一小份兒的宮廷供奉,中秋就要到了,據說生意做下來有幾百的銀子好拿,侯夫人就只能見客,她房里媽媽姐姐們答應我,客人一走就讓侯夫人去拉姑太太,我沒有辦法,又掛念姑娘,就先回房,沒進房門聽到姑太太笑,把我嚇的差點沒摔,我想這個人一定失心瘋犯了,一會兒兇一會兒又笑。也是的,她有病根兒,姑老爺丟官表少爺又不成人,我就想不如讓她去看醫生,今天撕破臉面做一回也罷,結果是秀姐你送飯菜來,姑太太吃在嘴里,奉承著我家姑娘,哄著她下午就往這里來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