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拿出彌補的態度,笑瞇瞇:“我說你就推了吧,哪有表哥不睡正房,表弟妹管著的道理?那正妻顧忌婆婆讓出丈夫,全然不想她的婆婆錯了,她居然盲目跟著,還好她婆婆只要她讓丈夫,她母女沒有兇險,但以她這軟弱模樣,等金側妃生下兒子,她婆婆讓她母女去死,這正妻也盲目聽從嗎?”
元秀眉開眼笑:“這話算你出了心思,我就笑納也罷,如你所說,表嫂再來我就正色告訴她,妻妾不分亂家宅,男人管外面事情,女眷管內宅事情,這個亂的源頭竟然是表嫂自己手指縫里漏出來,何況金太妃在宮里,等閑管不到錦城郡王府,本朝沒有出宮奉養的制度,金太妃長居深宮,不可能一再的管到郡王府上,表嫂還一讓再讓的,大可不必。”
綠竹得了意,蹺起的腳尖晃幾晃,笑著再道:“還有她的爹娘,也是不必一讓再讓,她叔家的女兒長成不送選秀,而且還裝病,這是欺君之罪,若是我啊,再敢欺負我,我就揭開來給大家看,一直鬧到她二叔丟了官職,看她家嬸娘還得意什么。”
元秀向燕燕露出納罕神情:“你平時給綠竹吃了什么,她今天腦筋這般清楚?”
燕燕向窗外荷花池努嘴:“她一個人占三個魚籠,雖沒有吃下去三個籠的魚,但想來三個籠里魚的聰明都到她腦袋里。”
元秀和燕燕大笑起來。
綠竹等她們笑上一會兒,撇嘴道:“我才不是魚聰明,我是平時想啊,燕燕雖離府別居,有章媽媽陪著,好歹也算高門大第的人,秀姐不用說,落第的背后總說,他這輩子最服的一個人,就是秀姐女婿。好吧,我嫁個落第的,揣著一千兩銀子進京,若是不托賴你們兩個,只好在京里坐吃山空,忽然聽到有人比我苦,我這一激動就不能當個明白人兒?”
元秀、燕燕相對詫異著:“咦,宋綠竹有自知之明莫不是今天日頭落東方?”
綠竹翻眼向天,元秀和燕燕又笑上一回,燕燕邊笑邊問:“有人比你苦,你不應該同情些憐惜些嗎?你的自知之明建立在別人比你苦上面,虧你說得出口。”
綠竹縮著脖子先是發出一長聲的尖笑,再就笑容賊兮兮:“你們想啊,郡王妃過的苦,是沒有人為她打郡王,這讓我想到咱們痛打落第的那天,落第的現在見天兒老實,我在想哪天再打他一回怎么樣,落第的更老實些,不知是什么模樣?”
元秀和燕燕再次大笑,元秀笑著總結:“就依你的激動之言,表哥的夫妻房事,我做弟妹的實實管不得。”
綠竹老神在在:“姑娘啊,別看你手面兒大,”又看向燕燕,慢吞吞道:“別看你本金充足,”裝到此時實在裝不下去,咕的一聲笑,飛快的道:“讀書笨蛋宋綠竹的話也要聽上幾句。”
元秀、燕燕手里兩條帕子往她身上飛,三個人笑成一團,直到元秀最先止住笑,推著她們也不許笑:“我還有一件煩難事要你們拿主意,激動的說也好,不激動的說也行,這個主意出的好,我從此承認綠竹讀書比我高,燕燕呢,你還是新集第一的才女,一點兒名次沒有掉。”
元秀在姐妹們這樣的話里笑容如花,細聲細氣的告訴她們:“表嫂的話讓我想上一通,我家世子是獨子,若是我和表嫂一樣沒有兒子,甚至也生不出女兒,我應該怎么辦呢?”
她屏氣凝神等著,就見到燕燕支肘顰眉,而綠竹苦苦思索,讓元秀大為不滿,叫道:“說一句我和你們來作伴兒,就這么難嗎?”
元秀嘟囔:“幫別人出主意話多的很,到我這里就拖拖拉拉,這就是姐妹情?咱們生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