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景贊同:“回不去了。”
以前他心里煩,叫上兄弟們熱鬧一通,回家睡個覺,醒來繼續叫上兄弟們熱鬧,現在不成,今晚樂了,明早就得上衙門受罪去.......想到這里,他問道:“老吳,你的公文誰幫著寫?”
這二位紈绔少時不喜書,成年不科舉,身為世子一定要就仕途,又一個問題就來了,他們寫公文奏對的時候也是草包到底。
吳天雄忿忿:“花錢啊,讓別人幫我寫,太貴了啊,老欒。”
欒景苦笑:“你花錢還能寫出來,我是沒處兒花錢,得自己寫。”
吳天雄安慰他:“十天一具結,一個月再一結,三個月一結,半年一結,一年一結,也不算多。”他的意思是錢還花得起。
欒景雙目呆滯:“我快被逼瘋了,我衙門那些可恨的,文章寫的好,提筆就寫不在話下,我對著前官的格式也寫不出來......真不知道這些天我是怎么過來的。”
端酒杯澆愁,不經意見到酒水自己的茫然,欒景一仰脖子干了,只覺得愁更多出來。
冷不丁的,吳天雄問道:“聽說你要換衙門?”
“是啊,我沒對你說,你怎么知道?”
“你表哥老馬說出來,老馬家里又湊一筆錢,找黃老大人想想辦法,不管老老馬還是老馬隨意有一個出仕的就行,黃老大人說他最近忙顧不得,先得忙你換衙門的事情。“
提到表哥馬得昌,欒景的臉色不好看起來,吳天雄勸道:“你姑家背運兩三年,你消消氣吧,我今天也不是勸和,我想說老欒,有個地兒呆著就不錯了,再換一個衙門,重新被不相干的人折磨咱們一遍,何苦來哉。”
他的話不高,可像當頭棒喝,欒景忙道:“你細說說。”
“就拿我說吧,我那衙門里個個都是愛財的,我去了幾個月,喂了幾個月,好歹也混個公事過得去,再換一個衙門,我重新再喂一遍,我莫不是瘋了?”
欒景愈發覺得醍醐灌頂,喊店家:“再送幾個菜。”說他請客,讓吳天雄再說詳細些。
吳天雄的談興上來:“你想啊,那些尖刺的有能耐還不升嗎?他走了我留下,我耳根和荷包就都清靜。那后來的,他就要敬我了吧,我現在花的應酬錢,從后來的頭上找回來。要是換衙門,我天天敬別人,錢也沒處兒找啊。”
欒景脫口道:“有理。”
往吳天雄身邊湊湊:“可現在這批看不起我的,也不是個個都升。”
“那不升的就是沒能耐的,沒能耐的現在再擺架子,一直不升也只能拿你我當個同僚,到時候話長話短里說他長短,他還不得老實聽著嗎?等到他沒了傲氣,家世不如你我,荷包不如你我,最后誰當老實人,這不是明擺著的。”
欒景激動的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