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賀寧話,燕燕綠竹道:“讓他守著慧姐,別著急回來。”
就這樣大半個上午過去,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陸夫長從窗戶里看到頗為欣慰,他求的是名聲,能教導好所有學生的名聲,今天像是得到了。
人群里還能見到幾位大學士子弟的身影,汪恪人就在旁邊,汪家的子弟和先生也來了幾個;傅學士的兒子,傅嬋娟的兄弟們來了兩個;還有沈學士夏學士家的子弟們,也在人群里默默看著。
官學與皇學的陣勢像是正式擺開,但是陸夫長不在乎,這一天早就出現,只是今天才明擺的亮出來。
皇帝唐澤膝下在今年開蒙的小殿下有兩位,把他們爭取過來,此后的教導是一生的事情,而這兩位小殿下是殿下們里年長的兩位,唐澤今年也極年青,他是云展的表兄,照這樣算下去的話,陸夫長爭的是帝師之位。
在這里還有一點疑問,陸夫長再迂腐,也應該考慮到公主府和護國公府,而元慧只是十歲孩子,當眾和元慧斗氣像是不應該。
說到底陸夫長是個成年人,和孩子斗贏勝之不武。
陸夫長是怎么想的?
正是因為元慧是公主府和護國公府的客人,而她幫唐誦寫的算術代功課較難,陸夫長認為公主府上的名士對自己不滿意,元慧這樣做出自名士們,或者與大學士們有關,豪門府第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這很正常。
他想不通理王世子向先生們宣戰背后的具細,在模糊大概的想像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出現。
陸夫長這樣對待元慧,正的是他官學名聲,他官學先生的威嚴,順便敲打了背后幫元慧幫唐誦的人。
我官學里為理王世子所做的一切,不容任何人詆毀。
而他刁難元慧的也就是題目多,沒有出太難的題,這里有無數雙眼睛看著,陸夫長也不可能出太難的題,讓別人認為他過度刁難。
這就他從窗戶里看著外面有人出現,而外面的人注視著元慧,等待著結局出來。
元慧喝了三回果子露,吃了三回點心,午飯前的半個時辰,她寫完了。把筆一甩,小臉兒上氣呼呼:“成了。”
敬安等人一擁而上,敬安為她捏肩膀,婷姐為她揉手臂,唐清唐匯和跟著元慧車一起上學的永益小縣主幫她收拾寫出來的答案。
看得護國公大笑。
答案最后交到唐誦手里,唐誦送給元慧,元慧從中間飛快的抽出字紙,一張一張在地上排列出來,賀寧脫口:“絕對!”
元慧看雜書從來不是吹的,她的姐姐元秀和燕燕、綠竹也不是吹的。這里雜書不是指亂寫的話本子,而是應該背論語,元秀元慧跑到祖父書架上翻看春聯絕對,應該寫字,元秀元慧讓祖父說名士互相刁難的故事。
姑娘們讀書只是慰藉祖父心愿,她們又不能科舉,也不打算成為全國才女,每天家里有人背著書包上學就好。
元老太爺對孫女兒們個個疼愛,她們要聽的又是書上故事,也就泡一壺茶,慢慢的說給孫女兒們聽。
陸夫長以為元慧出的算術題是求了其它名士們才有,其實大部分出自元慧的閱讀,少數的一部分才是求的云展書房先生。
元慧把她的答案里抽出字紙,一個一個的排出來,有的一張紙上有好些字,就折疊一下只抽出一個字,在地上排開來,賀寧樂了:“慧姐又要難先生了,這對子在新集幾十年里無人對出。元家祖父說,全國也少有人對出。”
元慧一會兒功夫,排出七、八個絕對出來,又湊成兩道算術題,左看右看的,眼睛瞄到官學大門上,賀寧懂她意思,忙道:“取漿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