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上官自己一年到頭的,也有去過青樓。
欒景做官后,和馬得昌在街頭遇到,也有打架對罵出來,但是沒被順天府抓住,在他的上官眼里就不失官體。
欒景到苑馬寺的時候,什么也不懂,幾年間,他不算老公事,也能頂個人使用。一個衙門里不可能個個挑尖,挑尖的一兩個,老公事們好幾個,再來一些辦事不聰明但一直忙活跑腿又打雜的,這衙門公事效率就過得去。
上官維護一下他也正常。
欒景在這間公事房里痛哭流涕,把他認為的冤枉說了又說。確實來說,他自調戲燕燕以后,再也沒敢當街調戲良人。
原因還是那一個,太貴了。
調戲過要娶,娶祁氏聘禮兩萬,壓親事的又是云展,帶動的一幫子紈绔們也不再隨意大街上調戲人,青樓里可以隨意,花費可高可低,可以自己選擇。
在他的訴說里,上官刻意的又核實一下,更加放心,欒景當官后沒浪蕩過,他苑馬寺就可以向刑部申訴,就要過年,你說我衙門里出案子,這誰能答應
上官讓欒景不要多想。
欒景走出來,臉哭的紅腫著,低眉順眼去做事,同僚們中有一個人出聲“該賠禮的上人家里賠禮,該出些錢就賠些錢,先別妨礙到你的官職。”
欒景張大嘴巴看他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利落地答應一聲“好。”
他們幾個人一間公事房,同僚們不再說話,欒景雖得安慰也不敢再和別人說話,久久不能平靜的他肯定影響當差,同僚們還是不親熱,但是體貼的把他的公事也一并辦了。
南陽侯擔心兒子,上午又來看他,第一句話就問“昨晚睡在店鋪里”欒景說是,南陽侯吐一口氣,在他看來,只要兒子沒被店鋪里攆出來,任何事情先消了一半。
父子站在風雪里一個角落說話,欒景悶聲道“父親,您說這是怎么一回事情,今天以前,上官看不上我,有英哥以后也沒聽見他有什么親近話。有那么幾句,全是調侃我調戲祁氏結果娶了能發家。不算親近話。同僚們以前諷刺嘲笑我,有英哥以后不敢再說,但還是嫌棄。剛剛,他們給我出主意,能賠禮就賠禮,能賠錢就賠錢。父親,昨天老賀也沒怪我。我以前看不上的人,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安慰我。”
欒景想想他的紈绔知己們,牙根可以咬斷,他和吳天雄算相對富裕,出門吃酒玩耍他倆花錢最多。
結果呢,當胸一刀的就是這些人。
欒景道“這是怎么一回事情呢老賀比我有錢,同僚們比我有才,上官比我官高,春江伯世子他們還要靠我接濟。結果這些用不到我的人,反正幫我出主意。”
欒景沒有覺得風雪冷,世事比風雪更冷。
南陽侯也沒有覺得風雪冷,他早就知道世事比風雪冷。
他道“兒啊,我就對你說過,少與他們往來,好人能一個帶一個的好,你們就像我當年,一個帶著一個去浪蕩。我沒能管下來你,是我回想當年你祖父也這樣說我,我也沒有聽。你祖父拿出很多家財也要尋個科舉的女婿,惹得你娘直到今天還存心里。給我尋親事也是這樣,你外祖父科舉出身,又愿意和你祖父坐下說話,這親事就定下來了。你祖母因此不高興,所以看不上你娘不說,把你的親事定給清河侯府。你娘直到今天還存心里。你祖母說過一些話,你小,你當時聽了也不懂。你祖母說,世家就要尋世家。此后又把一些首飾提前給馮氏,你娘直到今天也存心里。你娘呢,就拼命想把你的親事定給她娘家姑太太膝下,你的表妹。唉,你祖母沒去世前,婆媳時常尋氣生。馮氏小時候格外伶俐,又肯說話,時常陪你祖母開心,你祖母就是這樣喜歡上她。如今看來,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馮氏伶俐過了,長大也以為伶俐就行,什么都敢做。自過門和你娘爭著管家,哪有半分祁氏的穩重端莊。你岳父是好的,及時把馮氏的陪嫁換掉,在娶祁氏上面也沒有一點猶豫。我敬重他,我愿意跟著他和虎步侯他們往來,其實在我心里,也早就不想和他們走動。”
欒景道“是啊,父親,我真的糊涂,岳父為什么還要幫他們。你們長輩不往來,我們怎么會往來”
南陽侯嘆氣“你岳父看著比我老的多,他日子過得更加揪心。每個人的胸懷不一樣,我從小就服他。你岳父和我起小也不是像你們這樣不堪,大日頭底下當著人來人往就調戲良家女子”
欒景叫道“我那不是為表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