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姐兒們在護國公府輪番出現的時候,欒景請來清河侯,清河侯也和南陽侯父子一樣,請幾天假,準備為欒英好好慶祝,在這離過年不遠的十一月能請到假,也算是上司幫忙。
清河侯昨夜也醉酒,醒來和妻子正在說昨天鬧劇“世子夫妻是怎么教的孩子,那么大的姑娘,又不是草蟲能飛走,是什么時候和貴生有情再來,不是早就說好給英哥,孫女兒糊涂心思幾時生出來的,怎么會和貴生有情”
清河侯夫人也生氣,昨天她也覺得尷尬,就喊世子夫妻和馮清來問,馮清昨天回來就被父母責問,帶著一雙紅腫眼睛回話“昨天長輩們也看得清楚,英哥他不喜歡我,全天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母親讓我就他,他直接走開,他不喜歡我,我嫁為何”
清河侯夫人怒了“祖母我活這么大,頭回聽說夫妻成親還需要先有情意”
清河侯世子怒了“難道沒有早早說過,你要嫁的是英哥,是英哥”
清河侯世子夫人急上來,把女兒手臂又擰了一把“下作的東西,不往上流走,偏偏就下流不成。”
除去馮清聽出這話其實罵自家,貴生是她的親表哥,其它人都沒有聽出來。
馮清因此氣苦,反駁的話堵住一時出不來,就聽到祖父陰沉沉斥責父親“你生的好女兒這個家,我還當著管她情不情愿,哪怕是給英哥做妾,她也得高高興興上轎。”
馮清悲痛莫明里生出寒冷,想到有一天無意中聽到的話,家人們背后說祖父表面慈祥,輕易不動大怒,其實骨子里陰狠,觸怒祖父的家人們下場極為凄慘。原本她不相信,認為是家人對主人的誹謗,此時她信上幾分。
為情所困里,但凡阻攔的全是仇人,清河侯為人確實是表面隱忍,隱忍的太過了,發泄的時候未免陰狠,但是馮清此時的結論,完全陷在她自己的為情所困里。
在這樣的朝代,不嫁有情人,嫁給家里指定的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是這樣朝代一部分人的正常三觀。
馮清和貴生明知道長輩有意于欒英,卻還要生情意,錯的是他們。
有人可能要說,一心一意有什么不對,一對少年哪能抵抗自然而來的情意這話錯的不能再錯,一心一意不是天性,是后天可以養成的品德。而在這樣的朝代,講究女子高居繡樓獨居繡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抗父母之命強行生情意,這怎么可能是一心一意,這叫隨心所欲還差不多。
再說什么是自然而生成的情意,后世太多愛上一個又愛上一個的,他們振振有詞的理由不正是“自然而生情意”。不應該生情意的人,為什么要去生
天下哪有那么多的一見鐘情,一見鐘情有相當一部分,在多接觸多了解以后,發現對方沒有那么適合,會煙消云散。
在為情所困里,越是阻攔,當事人越是來勁。
馮清到此時才發現情意拗不過長輩,與馮氏的血緣親也可以拋棄,她愈發的覺得長輩不對,二姑母馮氏才是真正的親戚,才是家里應該向著的人不是嗎畢竟英哥大富又大貴,貴生不是弟弟對手。
她正想著,欒景來請清河侯府全家,指名也要清姐兒過去,清河侯世子夫人一團高興“公公肯認下兒媳婦,想來祁氏妹妹也不能說什么。”
一家人到南陽侯府,見到南陽侯府全家人也都在這個房里,欒景請大家都坐下,暫時裝著看不見貴生馮清驚喜相見的眼風,上茶畢,屏退丫頭,欒景開門見山“岳父,英哥有出息,他對父親和我說不要世子爵位,”
“什么”清河侯全家驚呼。
世子夫妻立即激動“不成不成,英哥是我們的好女婿,這爵位我們保給他。”馮氏喝過一碗藥過來,這藥立時化沒了,感覺肋下又痛起來,她強忍住。
欒景淡淡“我英哥還說,不要清姐兒。”貴生撇嘴暗罵裝模作樣,馮清則驚喜。
世子夫妻大驚失色說長輩定的晚輩不能反駁時,清河侯充耳不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