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英笑了:“也是,論起來我家和寶兒家里真心不能相比。但是,高伯父你還是要先答應我,你可以不答應親事,但不能遷怒于對方。”
這對于高名英容易之極,他是什么官職,刑部里第一人,如果想找對方事情,可以說挑眼不費吹灰之力,就是高尚書自己和云展也難免收些財物,認真追究起來,官場沒有干凈人,因為收些許不用計較銀兩的人,可多了去。
這是一句粗略的話,官場沒有干凈人。比如說你上司賞銀兩不走公賬,你收下來,結果發現上司這是貪污銀兩,上司倒霉的時候,你跟著不走運,收一兩也受連累。
倒不是說官場上真的沒有干凈人。
而舒澤恰好就是,高名英如果查他的話,只能碰個軟釘子,臊自己一鼻子灰。
對于欒英的堅持,高名英答應下來。
欒英道:“說起來高伯父不認識我這哥哥,來寶哥哥在新集我元家曾祖面前讀書,他的母親是元家親戚,來寶哥哥和高二姐同年,他為人穩重淳厚,高二姐喜歡他,其實我也納悶,他們只見過兩回。一回是國公祖父帶我們去西北前,先送我、龍哥和杰哥往新集外家祭祖,第二回是我們回京時,因從西北接回元弓舅舅,送元弓舅舅回元家。就見這兩回,高二姐喜歡來寶哥哥,一回一回的逼著杰哥幫寫信,來寶哥哥從不回應,所以我想這是不敢高攀吧。”
高名英愕然不已:“來寶的娘是叫財姑嗎?”
欒英也愕然:“高伯父見過財姑姨媽嗎?也是的,來寶哥曾養在護國公府,也許你見過他。”
高名英眼前出現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娃娃,他何止見過來寶,還抱過不少回。
來寶還在京里時,最喜歡云展,云展因當時沒有孩子,家有男孩入住是好兆頭,也喜歡抱他。有時候來寶要姨丈,元秀怕他哭,就命抱到書房給云展,高名英來的時候,云展說這孩子多抱生兒子,盼子心切的高名英就見一回抱上一回。
來寶當年在京里養的那是真肥,除去廚房知道家里有這個小客人,按時辰送飲食,羅媽媽只做元秀飯菜實在悠閑,手底下卻有八個丫頭侍候學習,羅媽媽也時常做小孩子軟爛飲食給來寶吃。
元財姑帶兒子尋夫,京里接濟東西無數,但獨自帶過孩子的都知道,一天做自己母子三頓都時間緊巴,元財姑做不到按在京里時給來寶進飲食,舒澤說來寶一天吃六頓,這六頓其實一頓擁擠一頓又太遠,來寶又拔個頭兒,瘦下來是必然事情。
當時的肥娃娃讓高名英心生羨慕。
有時是元財姑在書房外等著接兒子,高名英就知道來寶娘的名字,他是刑部尚書,有從官職上培養出來的警惕心,記憶力不錯。
高名英和欒英分開回正廳,暗暗的想著,原來是那個來寶啊。然后就不知說什么好,從欒英的話里,女兒也有姑娘的一面,但全用在情戀上面,居然不挑明問上一聲,那來寶喜不喜歡你,你倒是問個明白,也落得個心安。
他繼續和云展拼酒,對于和欒英的談話只字不提。
今天是沐休日,欒家又貴客臨門,差不多的客人是不愿意走的,都想找到機會和王爺郡王們說上一句,而寶兒定親,諸王們也不可能三杯酒后就走人,他們兄弟幾個也認真的拼起酒來。
視線移出欒家到工部衙門,從尚書到官員個個面如鍋底,只要說話就罵南陽侯,要么就罵清陽侯。
兵部尚書和侍郎被云展請去教過欒英等人,兵部官員今天在欒家;吏部是清河侯所在的衙門,尚書直到此時還想著勸南陽侯讓孫子改變主意,在京里做文官多安穩,吏部官員在欒家;南陽侯在戶部任職,上司同僚自然都在;禮部是為親事而請來,禮部在欒家;刑部尚書高名英在武舉擂臺上丟了官職,高家子弟上擂臺的也較多,雖說打出自家名氣,但這人情不能不要,刑部也在欒家。只有工部沒有請帖,尚書忿忿的上衙門加班去了,一面罵南陽侯清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