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珂吃力地回答著:“不…不要,刀子可能有毒,你…要是把刀拔出來…血脈運行快了…毒會發作…更快…”
柏云泊道:“那怎么辦呢?那你得先解毒吧?我不會解毒啊,要不我找個醫館把你送進去吧?”
展珂說:“這么晚了…醫館不會開門…還是得需要拿到施毒者的解藥…”
“要施毒者的解藥?”柏云泊想到那個形容可怖的女人,就感覺身上刷刷地冒白毛汗:“那個我可拿不來,她長得太嚇人了,我不敢去。”
“恩公…你救了在下的命…在下感激不盡…在下客棧的包裹里,還有一千兩銀票…在下愿意給恩公五百兩銀子答謝。”展珂斷斷續續地說:“恩公…武藝比那女人高強許多,想來…得到解藥也不是難事…若恩公取回解藥,在下愿意將一千兩銀子…全都答謝給恩公。”
“那我也不去!”柏云泊道。
這個和打得過打不過沒有關系,她見那個女人就和見鬼一般,就好比有的人怕蛇,有的人怕老鼠,還有的人見不得蟑螂,他們也都不是打不過,就是純粹的生理性的厭惡加懼怕。
“恩公…要是實在不愿意去…在下也不勉強…”展珂感覺自己越虛弱,舌頭也有點發麻了,知道毒藥已經慢慢侵蝕上來,用盡力氣說道:“恩公…我怕是活不過今晚了…那一千兩的…銀票…恩公都取了去…麻煩恩公給我…的家人帶個信…就…就…說…”聲音竟是越來越低微,幾不可聞。
柏云泊慌忙搬住他的頭。只見他蒼白的臉上已經泛起了一層淡淡的藍色,一雙黑幽幽的眼睛略略失神地望著她,薄唇微張,卻是已經是發不出聲音來了。
柏云泊驚惶失措地搖晃著他:“采花賊,你…你不會馬上就死了吧?”
“我…不是…采花賊…”展珂用盡所有的力氣掙扎著吐出最后一句話,神識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柏云泊看見他的頭無力地垂了下來,長長的睫毛低垂蓋住了漂亮的眼睛,抿緊地薄唇上已經泛起來明顯的紫色。
她慌亂地想:怎么辦?怎么辦?總不能看著他就這么死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還有一千兩銀子…
“采花賊,我去給你搶解藥,”柏云泊終于下定了決心:“你可要把一千兩銀子都給我!”
可是采花賊已經聽不見也回答不了她的話了。
柏云泊站起身來,她怕她走的這段時間采花賊會遭遇不測,決定先把他就近移到安全一點的地方。
她看了看四周,這是一條長巷子,里面是一條死胡同,靠巷口的地方有一口非常大的酒缸,好像是因為有了裂縫而被主人廢棄了。
她就地取材,把大缸移到了巷子的最深處,將采花賊放入大缸里。這樣,路過的人就不會輕易地發現他了。
藏好了采花賊,柏云泊不敢耽擱,施展開輕身功夫折返李府,前去搶奪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