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珂點頭表示同意。
倆人也沒有什么行囊要打理,石室上回不去,銀票一直都是帶在身上的,展珂自學了馭龍手便棄了用劍,而柏云泊的軟劍是一直盤在腰間,因此說走就立刻可以出發了。
此次出山,比進山省去一多半時間,因為首先兩個人功力都有增長。
柏云泊在紅花老怪的指導下已經知道自己練的內功有問題,她對自己與天冥派的關系存疑,卻想著以后再去問師傅,卻不妨礙她調整運功方法,功力很快增長。
展珂更不必提,得了紅花老怪真傳,功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其次這一回兩個人再沒有了游山玩水的興致,畢竟這兩年多的時間都在此山度過,也沒什么稀奇了。
再有就是掛念紅花老怪的安危,雖知他師兄很大可能不會殺了他,但捉了去肯定會折磨他的,一想到老人會遭罪,恨不得星夜趕路,立刻出山。
不過四五日,兩人已經望見了來時的村口。穿過一片小樹林,就能夠進村了。
兩個人加快腳步,天色已黑,爭取早點回到當年的古老翁家住下,看看當年的馬匹,也不知他們沒有回去以后,古老翁如何處理。
今晚月色還好,樹林里樹影斑駁,夜風吹過,帶著新綠的樹枝搖曳作響。
柏云泊忽然停住了腳步,她伸手拉了拉展珂的衣服,指了指路邊悄聲道:“展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展珂其實也已經看見了,前面兩丈遠的路邊,有一棵粗壯的槐樹,樹枝上懸掛著一條黑影,正隨著風微微地晃蕩。
他們倆都算得上是經歷單純的小白兔,鮮少看見死人,但學武之人練得自來膽壯,又有同伴在身邊,也不怎么害怕。
倆人對視一眼,一起走近了就著月光細瞧,只見是一三十許農婦,頭發蓬亂,面目青紫,穿了半新不舊的紅底白花土布衫子,一條青色的土布襦裙下面垂著兩只同色的繡鞋。
柏云泊大著膽子伸手摸了摸,身體居然綿軟溫熱。
她立刻托抱住農婦,對展珂說到:“展哥哥,人好像還沒死,快把繩子砍斷!”
展珂抽了柏云泊的劍飛起身形一蕩,繩索應聲而斷。
柏云泊將村婦平放在地,割斷了婦女脖頸上纏繞的繩索,她虛虛地跨坐在婦女身上,兩手交疊,快速而有節奏地擠壓婦女的胸口處,擠壓一陣子又用衣襟蓋住了婦女青紫色的嘴唇,隔著衣襟往嘴里吹氣。
展珂看得很稀奇,從來沒見過這種救人方法。也不知云兒打哪里學來,但他覺得云兒這方法一定有用。
她總是有許多稀奇古怪之處,比如她會講出好多故事,都是聞所未聞的,問云兒自哪兒聽來,云兒卻總是笑而不答,眼神惆悵地繞開話題。
展珂想或者云兒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是他無從探究的,但云兒不想說,他便不問是了。
人工呼吸是非常耗費體力的,縱使柏云泊常年習武,肺活量比普通人大很多,兩刻鐘以后,她的呼吸也不均勻了,汗水滴滴答答滴落了下來。
終于,她聽到了那村婦的喉嚨里咯咯作響,細細一聽,已有了呼吸之聲。
柏云泊舒了一口長氣,從村婦的身上下來,坐在地上。
展珂忙用衣袖給她擦汗水。
那村婦氣息漸穩,慢慢地眼睛也睜開了,茫然地看著柏云泊和展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