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媽媽的桂蘭院不要說進去,連靠近她都不大敢。滿莊子除了木棉紅棉,沒看見過別人進出。
而莊主的牧云院,在莊主回來之前她也一點接近這個院子的機會都沒有,也不是沒試過和抱月望月打好關系,但這兩個丫頭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更不要說讓她進院子里了。
而莊主回來之后,她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接近莊主進院子。后來還是決定放棄,因為她覺得莊主認出她來的幾率比在莊主院子里找到暗道的機會高的多。
而且她認為逃走的最佳時機,是莊主離開莊子以后,而不是在莊主眼皮子底下跑了,他武功那么高,一旦發現自己不見,給自己捉回來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么。
不如賣給抱月一個人情,如果下次莊主出去她能讓自己進莊主的院子,事情可就好辦多了。
想到這里她都想出言提點抱月了,但又轉念一想告訴抱月了,抱月也肯定是講不好這個睡前童話,二十一世紀的人沒有文學功底都編不來,漫說一個古代丫環,抱月識不識字都是個問題呢,弄不好倒會弄巧成拙。
于是她咽回來原來要說的話,只是含含糊糊地回答:“我也不知莊主喜歡什么,就是隨便聊點和阿紅一起干活的事兒,菜園子小動物啥的,莊主就挺愛聽的。”
抱月一聽自是不信,撇了撇嘴,暗道我今天在外邊貼門邊子,聽點風聲也比你告訴我的多,還不是想抱死莊主的大腿不肯說實話。
由此對阿紫十分不滿,回去的路上也對了阿紫橫橫搭搭的沒有好氣兒。
阿紫看她那樣子只覺得她愚不可及,也懶得理會。
到了莊主的院子里,望月在門口立著,阿紫沖望月打了招呼進房里一看,莊主掌了盞油燈,正在燈下看書,阿紫掃了一眼,是本兵書,密密麻麻的繁體字。
阿紫平日來都是低著頭,看見都是腳底下青磚的地面。今天見他正在看書,便大了膽子張望一圈。
見這屋子陳設頗為簡單,梨木的桌椅板凳都半新不舊,對開門的梨木小衣柜立在屋角,青色的四面床帷,內里床頭掛了一柄龍紋寒凝劍,正是那是船上蒙面河匪所用。
縱是前邊有所猜想,此刻印證也是心頭一凜。
阿紫回想起那日他武功高絕,是個殺人不眨眼睛的魔頭,沒想到竟還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又在心里想到這個人除了好色幼稚一點,倒也是個出類拔萃的人,卻不知為何做了反賊。自己若不及早逃出去,將來若謀反失敗,還得帶累自己掉腦袋。
想是這么想,可不敢說出來。回身接過望月打來的溫水,給莊主除了鞋襪,隨便給莊主搓了搓腳丫子,邊用布巾子擦干交由望月將洗腳盆子端了下去。
石景熠方才從書里抬起頭來,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抱月不是早就叫你,怎么來地這么久?”
阿紫忙道:“莊主,我廚房里還有許多活計,收拾停當了才來,要不被童媽媽責罰。”
石景熠點點頭,說道:“那么你就講講你昨天說的那個兩個人名的蝴蝶,我聽聽有沒有意思。”
阿紫心中已打好腹稿,因怕引火燒身,特特將祝英臺女扮男裝隱去,只說祝英臺出場便是女兒身,前去杭州求學。
石景熠卻是奇道:“什么學堂男女都收?杭州又是哪里?爺從未聽過。”
阿紫道:“莊主,說是故事,自然是假的,反正故事里就是有這么個學堂,也有這么個地名。”
石景熠又問:“你從哪里得來這么多的故事?”
阿紫道:“小時候村里有位先生,在茶余飯后坐在村口常給大家講故事,聽多了就都記住了。”
石景熠又追問:“你是哪個村里的?怎么被家里賣出來做了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