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的杰作實在是差強人意。
石景熠坐在桌子上看著這熱氣騰騰的三菜一湯,每一道的賣相都差得讓他提不起來半分胃口。
桌子上最醒目的是那盤豆腐,麻婆豆腐不都是紅油的嗎?
這盤黑黢黢的東西是如何被阿紫烹制出來的,石景熠沒心情知道,只把筷子繞著它走,去夾那盤賣相看起來比它好一些的醋溜白菜片。
莆一進嘴,石景熠便吐了出來,死丫頭這是倒了整瓶子的醋吧?酸的讓人反胃。
剩下的一菜一湯,石景熠雖然不報什么希望,但是懷著人生還是會有驚喜的態度,去挑了口蘿卜絲。
這一口真是咸的扎嘴,這是把賣咸鹽的打死了吧?從此以后用鹽沒花費,這是往死了里擱鹽。
然后那道冬瓜排骨湯,本來就油膩,咸一點才好喝,然后這一道阿紫干脆地沒放一粒鹽。
石景熠守著面前的一碗夾生白米飯,平生第一次覺得,想吃頓順順當當的飯,原來是如此不容易的一件事。
這飯菜,實在是無處下嘴。
他扭頭看向阿紫。
阿紫看著一臉苦相在桌子上挑挑揀揀的莊主,心里暗爽,看你還作不作妖,還想讓我做飯。
做完這一頓,必須沒有下一頓。
所以當莊主看她的時候,她沉浸在舒爽的心情里,沒能來得及收住臉上的得意。
石景熠本來就懷疑,她不是不會做飯,就是故意做成這樣的調理自己。
再看見她一臉狡黠地在那偷笑,還有什么不明了。
石景熠也不生氣,拍了拍身邊的椅子:“阿紫,你做的飯菜還挺合爺的口味。來來來,你坐這里,爺特許你,以后午飯和晚飯都和爺同桌而食,咱們倆一起吃。”
阿紫的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
免不了垂死掙扎一番:“莊主,這不合規矩,奴婢自去廚房吃點剩飯也可以。”
“阿紫,”石景熠薄唇輕啟,狹長的鳳眼輕瞇,刻意地邪魅一笑,反倒失了平日里從容灑脫的那股子風流:“爺讓你坐你就坐,爺說你沒失規矩你就失不了規矩。在這莊子里,爺就是規矩!”
阿紫看他這做派簡直是言情小說里的霸道總裁上了身,實在受不了這個。
一個反賊的小頭目,有個莊子而已,這派頭擺的好像全天下都是他的似的。
論邪魅他這一出都賽過了二十一世紀的邪魅掌門黃教主,論裝逼也蓋過了總裁界的霸總清流張塘主。
辛辛苦苦才忍住心里的嘲笑。阿紫沒敢挨住他坐,給自己也添了一碗夾生飯,揀了他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莊主坐在對面不肯動筷子了,用威脅的眼光勸著阿紫吃飯喝湯。
阿紫多么通透的明白人,心里好不苦也,何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而今是也。
阿紫在莊主的注視下表演吃播,不敢有絲毫不快。
那個黑黢黢的豆腐和酸不溜丟的白菜,她也沒有下筷子的勇氣,于是吃口咸蘿卜絲趕快喝一口淡冬瓜湯,也算有滋有味地把這碗夾生飯就了下去。
莊主滿意地點點頭,派她去廂房喊來了望月:“去吩咐廚房,用豆腐白菜和蘿卜給爺做個三菜一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