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沒時間計較這個,他只顧攆著阿紫的話頭道:“怎么就沒地方學去了?爺這地方就能學!望月啊!”
望月聞聲走了進來:“奴婢在!”
“你去把懷蘭叫來,帶著她的琴,給爺奏兩曲!”
望月便應聲而去。
阿紫坐在窗口傻了眼,來真的啊!
石景熠看著阿紫僵住的小臉,心里笑得別提多美。
不多時,懷蘭領著丫頭抱著一把古琴,走了進來。
懷蘭是個氣質優雅的姑娘,長得文文秀秀的,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語。
她站在那里,纖細輕靈,淺蘭色的衣衫上罩了白色的薄紗,頗有幾分仙氣兒。
她形態優雅地給石景熠見過禮,瞧也沒瞧過一邊伺立的阿紫一眼,徑直去了琴前坐下,也不問石景熠要聽那只曲子,素手一揚,一陣婉轉悠揚的琴聲便響了起來。
石景熠往日里去懷蘭那邊聽琴,都是懷蘭彈什么他就聽什么,也不挑剔。
所以懷蘭知道他這個脾氣,也不用問他聽哪曲,自己想彈哪曲便彈哪曲就是了。
但是今天不一樣啊,今天石景熠就是要單點。
于是擺手給懷蘭叫了停:“懷蘭啊,爺說咱們今天不聽這個。爺受傷了心情不好,你給爺彈個歡快喜慶點的,那個柳州小曲?你會吧?你給爺彈彈那個!”
懷蘭一聽是勃然大怒。
她出身官戶人家,自小琴棋書畫,陶冶情操。
后來家里遭逢變故,被發賣了出來。被老王爺看中,想辦法贖了出來給了石景熠做妾。
她一直自命清高,所以同身世相近的湘玉惺惺相惜。
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她經常感嘆命運的不公,只能困于此地做人妾室,每次都是湘玉耐心安慰她。
也好在良人英俊瀟灑,又懂風雅,若是個粗笨的老頭,她估計寧死都不能屈就。
可是現在這懂風雅的良人居然打斷了她彈她最為得意的曲子,還要求她唱什么粗俗的柳州小曲!
這是把她當成什么人了!
她怎么可能會那種粗俗下流的曲子!
懷蘭從不會發火,怒氣值再高也只是紅了眼圈子。
當下抽了抽鼻子,站起來冷聲道:“妾身不會勞什子的柳州小曲兒。莊主若是今日身體不適,那么妾身就不多叨擾了,這就告退!”
說罷也不看石景熠的臉色,草草地對著他施了一禮,領著丫環把琴收好,仙氣十足地飄走了。
她就這么走了………
屋里面靜了好一陣,終于響起來阿紫憋不住的嗤嗤笑聲,由低至高,清脆歡快。
這姑娘有個性,她喜歡的緊!
她還在糾結一會兒到底是表演學不會還是吼兩句荒腔走板的表示自己學廢了呢,結果懷蘭漂漂亮亮干干凈凈地替自己解了圍。
看看那頭驢吃了癟,那臉色差的跟吃了翔似的,她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別笑了!”石景熠被懷蘭甩了面子,還真是有點難堪。
他一直以為他的姬妾們都是乖巧聽話的,沒看出來還有個隱藏的刺頭兒。
知道這樣不叫她來好了,害自己當著這野丫頭的面出了這么大的糗。
看把那野丫頭給樂的,她怎么能笑得……笑得那樣明媚……那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