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遲婆婆簡略地與胡道奇講述了這么多年的情況,并沒有多做寒暄,直接提到了此行目的。
她指著阿紫道:“這便是你這外孫子的媳婦兒阿紫,這孩子深受重傷命懸一線,我只是粗通醫理,瞧著她是經脈碎了。老神醫您仔細給她瞧瞧,還有沒有的救。”
胡道奇便看了看渾身癱軟的阿紫,示意將她背入內室。
石景熠便抱了阿紫,將她放入了內室的一張梨木大床上。
胡道奇搭了脈,仔仔細細診斷了半天奇道:“這孩子不單是受了傷吧?這個孩子體內分明還是有毒氣未散。”
他捋了捋胡須,又搭了半晌脈:“忽慢忽快,脈像鈍滑,這孩子中的毒與體內氣血相克,老夫倒是從未見過,不像是中原慣有的用毒。”
石景熠聽罷連連點頭,阿紫體內確實有未散去的化功散,正是鬼仙娘娘自蠻蚩國尋來的毒藥。
當下便道:“舅爺爺,內子原來是有一身武藝,后來中了化功散,化去了一身內力。這個化功散,確實是源自蠻蚩的一種毒藥。”
遲婆婆倒是第一次聽說此事,聞言望望石景熠,暗道這孩子果然對丫頭的來歷一清二楚,難怪別人說什么他都不起疑,喜歡上之后又拼死相護。
胡道奇聽罷了然,一身內力化去,難怪經脈碎得如此徹底。只有一縷心脈,微微弱弱地連在一起。
想到這里抬頭問道:“那枚七寶延靈丹,便是這孩子吃了吧?”
遲婆婆看了看石景熠,點了點頭。
胡道奇心道,想不到這個丫頭竟如此得到念琦兒子的看重。
那枚七寶延靈丹有何神奇之處,又有多么珍奇金貴,自己當年在信中交待明明白白,就是希望玉瓏知道,她在他心中有多珍貴。
希望玉瓏能夠吃了這枚保命丹藥,活在這世間,給自己多存留幾分念想。
然而玉瓏終是沒有吃下去。
自己開始悲痛之余還有幾分怪玉瓏,為何這么狠的心,無視自己的一片心意。
后來他想明白了,便體諒了表妹。
或者十幾年心酸的婚姻生活已經讓她沒有勇氣再撐下去了吧。
自己與她今生,總歸是緣份了了,她多活幾年又如何,還是盼不到希望,只能是更加多苦幾年罷了。
這丹藥,她沒舍得吃,留給了念琦。
念琦不舍得,又留給了她自己的兒子景熠,這么一代代傳下來了。
而今這枚丹藥,景熠給了面前的這個阿紫,足以彌見,這個阿紫,也該是景熠心里最珍貴的人吧。
可惜的是,這個丫頭怕是救不回來了。
他抬頭看看眼巴巴望著他的石景熠,又不忍心把實話就此說出來。
只好想了又想,若說還有一線希望,那就是……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這丫頭情況危急。若不是七寶延靈丹護著心口的一點氣脈,只怕這孩子到不得這里來。
但是,靠這點氣脈,怕是也保不了這孩子多久。這孩子若是有內力在身,這一線氣脈便是引子,她自己催動內力慢慢通連,天長日久便康復有望,若是有內力深厚者日日助她兩個時辰,那便更快了。
只是,如今她這內息是一潭死水………”
胡道奇皺了眉:“這個化功散的來路我不清楚,即便是我能調制出來解藥,怕是最少也得半年之久,這孩子卻至多能堅持到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