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待石景熠作答,扔下一個瓷瓶,轉身飄然遠去了。
石景熠低頭垂淚,默默地將遲婆婆的尸身整理好,尋了胡道奇來,也不是外人,當下便講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胡道奇也落了一把老淚,早上還來探望過阿紫,那時遲婆婆還看起來精神奕奕,想不到下午再來,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當下官府那邊就由胡道奇打點了一番,走了程序光明正大地報了病亡,買了棺材將遲婆婆好好地埋葬了。
事情辦妥,阿紫吃過的解藥也看見了效用。
阿紫雖然行動不便,但已經能夠聲音微弱地開口說話了。
盡管胡道奇挽留,石景熠還是沒有將阿紫留在胡神醫處。
他打算先把阿紫送去京城,讓她找到她心心念念的展哥哥。
在阿紫的指導下,他化了個樸實的裝。于是他們來時的車馬在出城的時候,趕車的是個樸實的鄉下青年,守門的士兵拉開馬車瞧瞧里面,躺著個病弱的娘子,他們要出城去尋醫看病。
上次石景熠出城的時候惹了亂子,城門口早已戒備森嚴。
當然戒森嚴也就多增加了些人手,盤查的更仔細了些而已。
守門的士兵一看這老實巴交的青年,再加上他那明顯病病歪歪的娘子,啥也沒說放了行。
石景熠便駕了車馬,送阿紫去京城。
他把馬車駛得緩緩地,怕路有不平,會顛到阿紫。
實際上那兵力布局圖,他早爛熟于胸。
而且這天齊國各地,幾乎每隔兩個城市,都有他們的聯絡暗點。
松原恰巧沒有,可是下一個城市有。
石景熠一聲婉轉而特別的唿哨響起,等了一刻,一只紅嘴白毛的鴿子遠遠而來,盤旋著落在石景熠的手臂。
石景熠這一路早就估算好了,夜尋手里的解藥還有多少,夠給這些被他們控制的仙緣宮婢女發放多久。
從前鬼仙娘娘只管籌錢,培養高官的枕邊奸細,而今她要手抓兵權了,那又怎么可能,父王和師傅布置了這么多年,不可能在自己這里功虧一簣。
他抓過紙筆,給夜尋遞了消息,信鴿拍拍翅膀往遠處飛去。
他繼續趕了馬車,盡量不進城鎮,走在人煙稀少的荒野路上,時時給他一種錯覺,他和阿紫,是一對出行的夫妻。
天氣一天一天的變涼了,阿紫也一天一天的好了起來。
她七天的時候開始可以自主調息,脈絡便一點一點地接續,四肢也漸漸地活絡了起來。
走了一個多月,阿紫已經可以坐起來了,她有時會撩開簾子看看窗外。
有景致較好的地方,石景熠會把她抱下來,找塊平整一點的地方放下她。
兩個人各自心事重重,他們很少說話,就坐在一起默默地看看風景吹吹風。
晚上的時候,住的也都是一些鄉野客棧,兩個人住一間房,石景熠只是很細致地照顧阿紫,卻從未有過越矩。
阿紫慢慢地走動了,石景熠開始每天給她輸送內力,時辰一天比一天長,阿紫恢復得也一天比一天好。
從松原到京城,正常的到達時間是一個半月左右。
可是石景熠和阿紫,走了近兩個月,才走了一半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