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一匹小馬駝了個青衣小帽的清秀少年,就快行至嘉陵關。
后面馬掛鸞鈴聲響,那少年回頭望望,見一匹大馬上端坐著健壯的青年,皮膚半黑,濃眉大眼。
柏云泊瞧了只覺得他好生眼熟,來不及細想,趕緊往邊上讓開了點,人家的大馬走得比她快,挨碰上了就不好。
哪知道那青年一見她,眼里閃過一抹遲疑,接著就咧開了大嘴:“柏老弟?是你不?柏老弟?”
柏云泊同時也把他想起來了,這可是巧了,世界這么大還是遇見了,這不是翠平縣那個傻乎乎的張二相公么!
趕緊回打招呼:“張兄!是我是我,可不就是我么!”
兩個人一起下了馬,先相互施了禮,又湊到一起寒暄:“哎呀我說柏老弟,我都好幾年沒見著你了,你咋能還沒變樣!”
說著伸出蒲扇大掌拍了拍她的背:“我說,咋還更瘦了!”
好在他也沒怎么用力,不然柏云泊還真是吃不消。
她趕緊把這雙粗黑的爪子扒拉回去:“張兄,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啊?”
“我上京參加武舉會試去啊?你上哪去?”張二相公張耀祖一貫的大大咧咧:“你是不是也要上京?”
柏云泊聞聽暗道難怪,這越臨近京城越是看見許多習武之人拿槍弄棒地越過她而行,原來是到了天齊國三年一度的武舉。
那這邊京城里熱熱鬧鬧,那邊石景熠他們好像也在密謀造反,天齊國可就不得消停了。
柏云泊對著張耀祖點點頭。
張耀祖一聽又樂了,咧著大嘴又給了柏云泊一巴掌:“那敢情是好,咱們哥倆搭個伴!”
拍得柏云泊一皺眉,當年在翠平,好像這張耀祖就愛拍拍打打的,可是沒發現這張耀祖手勁兒這么大。
柏云泊忙又把張耀祖的一雙大手拿開,苦笑道:“張兄,你輕點…輕點啊,弟弟我這身子骨一直不大好……”
“嗨喲我就說么,你咋還瘦了一把骨頭!”張耀祖指指前頭:“前面就是嘉陵,待咱進了城,哥哥請你到館子里吃點好的補補!”
柏云泊連連點頭,雖然她眼下不缺錢,但眼前這哥們一點不差錢,跟著他有酒有肉的,也不虧。
再說這一路走來心情郁郁,有個人陪著行路也能消散不快。
所以她決定跟著張二相公一起進京,但丑話得說到前頭:“張兄,我這馬腳力慢,我又騎不得快馬,咱倆要是走到一起你得掐算著來,可別耽誤了你參加武舉。”
“沒事兒沒事兒,哥哥我陪著你。”張二相公混不在意:“這嘉陵關離京城才多點距離,咱倆敞開了走也用不了七八天,離著武舉還一個多月呢,咱倆去了京城還能好好逛幾天。”
“那自然是好。”柏云泊心情大好。
她還挺喜歡張二相公的,傻乎乎的直爽,沒啥壞心眼兒,又有武藝傍身,和他在一起安全。
于是哥倆個上了馬,連同張耀祖帶著的一個伴當,一起進了嘉陵關。
嘉陵關距離京城很近,那可是個熱鬧繁華的所在,柳州和京城是比不了,在天齊國排進個第三第四還是沒有問題的。
張耀祖的伴當先行前去找這嘉陵關最熱鬧的酒樓定位置去了,張耀祖愛熱鬧,這一雙眼睛都不夠看了。
還不忘招呼身邊的柏云泊:“哎呦柏老弟,你看那邊有耍猴的!白毛兒的白毛兒的,”邊說邊往里擠,渾然忘了手里還牽著馬匹:“我沒看見過白毛猴兒,哎呦還是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