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清顏規規矩矩地垂好了頭,跟在金環后面,聽她和守門的仆人李旺說話:“對,我奉了三小姐手諭,去送柏姑娘出府。”
李旺忙道:“那我去知會車房,不知是金環姑娘是要備轎子還是要往備馬車。”
金環道:“都不用備了。我順便給小姐采買點東西,用不了多久就回。”
說著把腰牌遞上了去讓守門的登記。
守門的指了指小廝打扮的展清顏,金環答道:“這是前陣子新來的小廝,分在三小姐的院子里。你那日不當值可能不知道。他的腰牌還沒下來,跟著我進出總歸差不了,晚上回的時候你想著點,別把他攔在外頭。”
守門的得了金環姑娘的吩咐,點了點頭,便在名冊只登了金環一個人出府的記錄,放出了三個人。
三個人走得看不見相府大門了,才相視而笑,心里都很興奮。
展清顏興奮得臉色都有點泛紅,她眼睛亮閃閃地問柏云泊:“我們去哪里?”
“我們去客棧,還是先把衣裳換一換。不然我們三個姑娘家去逛酒樓茶館,也太惹眼了。”柏云泊道。
于是三個人又去了客棧,換了柏云泊備下的男裝。
柏云泊特意精心選了三套,看起來既不奢華料子又不太差的。
展清顏穿一套竹青色的暗紋緞衫,配著月白的頭巾,登了一雙青幫的小薄靴。柏云泊還特意給她備了把泥金的折扇。
金環是一套淺灰色的公子衫,頭上罩了同色的冠巾,手里也捏了把烏木骨的扇子。
柏云泊自己穿了件月白的緞衫,帶了淺色的頭巾,軟劍在腰間圍著,卻沒有拿扇子。
她附庸不來風雅,索性空著手。
展清顏換好了衣衫,在客棧的銅鏡里左右照看,看著男裝的自己興奮莫名。
金環也是第一次穿男裝,穿好了以后又是新鮮又是歡喜,照了半天的銅鏡,回頭看見柏云泊,吞吞吐吐地問道:“你表兄呢?和不和咱們一起出去?”
柏云泊指了指隔壁房間:“我還不知,你可以自己問問去。”
金環捂了捂胸口,去敲隔壁房間的門。
張耀祖吃過了早飯,在房間里呆得五脊六獸的,不知道干點啥好。
先是跑到客棧后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又回了房間躺倒在床上四仰八叉的。
早上柏云泊和他說過,今日金環會來客棧,回來的時候自會來找他,讓他回了自己房間等,不要老在柏云泊的房間瞎混。
說來也奇怪,他自打進京也沒結交新的朋友,都和柏云泊在一起,就算知道了柏云泊是女的,長得也還是不錯,他潛意識里還是把柏云泊當了兄弟。并沒有明顯的男女界限,整日在柏云泊的房里混。
這次柏云泊知道帶著展清顏和金環回來必然要換裝,就先把張耀祖清了出去,省得回來了再請出去倒是尷尬。
張耀祖正在床上翻著把式呢,篤篤敲門聲響,他以為柏云泊過來找他了,趕緊把門打開,門外卻站了個俊秀的小公子。
那小公子見了他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遞了兩捧秋波過來:“張公子!”
張耀祖瞠目結舌,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了,這不是金環姑娘么!
他心頭大喜,由衷贊道:“金環姑娘,想不到你穿了男裝也這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