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年男仆人的頭伸了出來,上下打量柏云泊:“你找誰?”
柏云泊趕緊把提起來的氣又散了去,暗道好險,要是站在墻頭上被人家問這句話,那就好不尷尬了。
“大哥,我問一下,隔壁住著的父女,他們搬哪去了?”
男仆審究地看著她:“你找他們干什么?”
“他們是我的朋友,許久不見,過來看看。”
“許久不見?他們總共也沒搬來多久,你怎么許久不見的呢?”
柏云泊算了算上次看見金奴兒的時候,約在半個多月前,趕忙道:“也算不上多么許久,就是半個多月以前,我來看過她。今日卻不知為何敲了半天門卻沒人開。”
“你不用敲了,他們搬走了!”隔壁人家守門的仆人擺了擺手。
“搬走了?”柏云泊吃了一驚:“搬哪去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認得她們!”守門的仆人就要關門,柏云泊忙用一只手扒住了門,一只手掏出塊小碎銀塞了過去:“幾時搬走的?這宅子是他們租的還是買的?”
“統共他們也沒住多長時間!這宅子原來是張給事郎的宅子,后來升職換了個大的宅院,這個小的人家就一直沒有賣,一年五十兩銀子租出去呢。”
“租了五年了,租戶換了三個,這家是第四個,沒想到沒住幾天就搬走了。”
“搬走的那天……可有車馬接著?”柏云泊暗暗希望,或者是金奴兒和玉拂兒的義父病好了,自己走了。
“有,氣派著呢,連同伺候著的丫環婆子都拉走了。”
柏云泊心里有了數,這個金奴兒一定是和齊飛說了在這里遇見過自己,然后齊飛馬上就給她們搬了家。
這是典型的心里有鬼?
估計金奴兒肯定是不知道齊飛是端親王世子的,也不知道他和展清顏是定了親的。
一個賣唱的小女孩兒,遇到個樣貌還不錯的少年公子,救了她,又對她和她的家人照顧有加,那么以身相許的可能性有多大?
估計得是百分之百吧。
這種事情,換到自己的夫君身上,做妻子的又會是什么感受?
婚后可能都沒辦法接受,何況又是在婚前。
柏云泊覺得,必須要把展清顏這個忙幫徹底,這應該是她在京城里的第一個閨蜜,雖然不知道她最后會不會嫁過去,但是婚前既然發現了是個坑,她還是希望她看清了再做決定。
柏云泊與隔壁的門房聊完,又鉆進了張耀祖和金環正在看的宅院里。
金環看起來對這房子有諸多不滿,正在和中人一條條地挑毛病:“這個正房是不朝向不太端正?”
“姑娘,您這我就可得說您了啊,您這是不是眼歪,這宅子可是正宗的坐南朝北。”
金環也不生氣,繼續挑刺:“這院子里連一棵樹都沒有,夏天也沒個地方擺石桌子石凳子乘個涼快……”
“姑娘,這是京城,寸土寸金,您要那種數樹栽花的大宅子只能丞相府里找去了,這房子帶下人房帶馬廄,院子里種棵樹,它不擋陽光么!”
張耀祖聽得直冒冷汗,想起來金環住慣了丞相府,看不上這個小宅院,拉住金環道:“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咱們再找大的看看,大不了耽誤些時日,等我父母………”
金環掐了一把張耀祖的手臂,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她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個宅子吧很一般,離你當差的地方還遠了些,雖然騎馬方便,到底要在路上浪費不少時間。若是價格便宜,倒是可以考慮。偏偏要兩千兩,那買了來可就不太劃算了。”
轉過頭又對中人道:“您看看,您這價格要是有商量,我就繼續看看。您要是沒商量,我們就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