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擔心他做什么,你還在執迷不悟?”
指尖在桌面上“啪嗒啪嗒”地敲擊者,每一聲都響在李姼的心尖上。
她沒有正面回答,還是道:“我聽爹爹說,阿青不是好人…”
“那你覺得呢?”張無憂問她,“你覺得他是不是好人呢?”
李姼垂下了頭,披散著的秀發遮住了她半張臉,“我不知道,但…”
她抬眸,一雙眼尾微微下垂的眼眸中含著堅定,“但他對我很好。”
張無憂伸出手托起她的臉,讓她與自己對視,“那好,我問你,他哪里對你好了?”
李姼不敢直視面前人的眼睛,她顫了顫眼睫,視線看向了別處,“他會在別人欺負我的時候保護我…”
“呵”張無憂突然笑了,她纖細的手指點了點李姼的眉心,然后站起身在走到梳妝臺跟前拿了一面鏡子,鏡子雖不太清晰但足以映出人的面容。
李姼看著面前的鏡子,鏡子里的自己披頭散發,面容憔悴,全然看不出以前的明媚。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現在的樣子。”張無憂俯身在她耳邊徐徐道,“你以前是這樣的嗎?是像現在這樣不似人不似鬼嗎?”
李姼搖了搖頭,“不是的。”
張無憂將鏡子塞到她的手中,自己又坐回了凳子上,“你剛才說他保護你,現在我問你,他保護的好嗎?”
李姼抿了抿嘴,她不想昧著良心說好,但又不想否認她心中的阿青。
見她沉默不語,張無憂瞇了瞇眼,繼續道:“我并不是想逼迫你什么,你也知道那樣對我沒任何益處,我只想說如若感情讓你的生活變得糟糕,縱然萬般不愿,你也得割舍。”
張無憂眼神柔和,她就這么看著面前對鏡自照的少女,“姼姼,你說,我說的對嗎?”
李姼遲疑了一下,隨后幅度極小的點了點頭。
張無憂伸手幫她把遮住臉的頭發別到了耳后,“阿姼,你品行好,家境好,相貌好,在這禪城數不清的少年想要聘你為妻;你的父親不求你能淡忘柳長青,只希望你不要把自己封閉住,也可以看到旁人的好。”
聽到張無憂提起李員外,李姼心里泛起陣陣刺痛,她很后悔,也很愧疚,從第一次她答應跟著那說要帶她回家的人走的那一刻便后悔了。
而愧疚則是一直伴隨著她,從一聲不吭跟著柳長青離開開始。
李姼抬手握住了張無憂為曾收回的手,嘴邊是比叫住她時還要明媚的笑,“姑娘,阿姼希望你以后再也碰不到與我相似的人。”
這是張無憂第二次看到少女的笑,嬌憨可人,不愧剛到及笄之年便被人們稱為禪城第一美人的姑娘。
銀鈴般的笑聲時不時的從房內傳出,外面守夜的若水悄然紅了眼眶。
天空中泛出魚肚白,熾熱耀眼的太陽自東隅緩緩升起,驅散了夜的涼意。
“咚咚咚——”自門外緩緩響起敲擊聲,房內假寐的女子聞聲睜開了眼眸。
“卿卿,進來吧。”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房門被輕輕推開,溫文爾雅的白衣男子走了進來。
“師尊,李小姐已然尋回,燈會也參加完了,咱們今日便啟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