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刺殺
季云笙抵達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白衣女子雙腿交疊端坐于紅木椅上,在霧蒙蒙的天氣下,她的眉眼極盡溫柔,就這么看著不遠處嬉笑玩耍的兩人。
他突然有些恍惚,兒時師尊好像也是這樣看著他,看著他與大師兄兩人裝作關系很好的模樣一起玩耍;轉眼間一千多年過去了,時光變遷,物是人非。
回過神來,季云笙抬步走到了張無憂的面前,他半跪在她的椅子前上身像兒時一樣趴在了她的腿上。
他低聲呢喃:“師尊,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想再與你分開了…”
腿上突然趴了一個人讓張無憂愣了一下,旋即她低垂下眸將手放在了他的頭上。
她嘴邊含著和煦的笑,說出的話亦是柔和至極:“不可以。”
意料之中的答案,季云笙沒再回應她,雙眸微閉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馨。
……
時間在嬉笑玩鬧間流逝,一天未見的太陽悄然被換成了月亮。
烏云遮月,夜風習習,真是應了那句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一抹黑色的倩影不費吹灰之力的穿過明景峰用來阻擋偷藥人的屏障,那人的身形如鬼魅一般,速度極快,踏夜而來。
黑衣人身量極輕的落在一處房屋的黃色琉璃瓦上,雙眸微閉,她散開神識透過房瓦查看房子里的景象。
房內裝橫淡雅簡單,空間不大卻溫馨,時至子時,房內只有一個約摸十二歲左右的少年側臥在層層青色床幔之內安詳的睡著覺。
黑衣人抿了抿嘴,沒在猶豫,起身跳下了房檐。
房門并沒有被鎖上,很輕松的便讓黑衣人打開了門。
看著大敞開的門,黑衣人微不可查的愣了一下。
怎么會這么順利?濟安仙尊對她的小徒弟就這么放心嗎?還是說她離得并不遠就在附近安眠?
想到此處,黑衣人又散開神識探索了一圈周圍,少頃,她雙眉微皺。
沒有啊,連個比她修為高的都沒有,是仙尊把氣息隱去了,還是根本就不在這里?
黑衣人明顯更偏向于第二個想法,因為她覺得她把所有的事都處理的很周全了,甚至連她的丫鬟她都沒告訴,線人也被她抹去了記憶,不可能有人會知道她的計劃。
算了,來都來了,大不了這次把命給搭進去。
暴露在面紗外的雙眸浮現堅定,黑衣人抬腳踏進了房內,旋即她轉身把房門關上,她的腳步無聲,一步一步的走向那躺在床上睡得安穩的少年。
將床幔拂開,黑衣人取出了放在空間戒指中的短刀,鋒利的刀身因著房間里微弱的燭火閃過一抹寒光,轉瞬即逝。
柳毓動作極輕的將刀刃抵在了少年纖細的脖頸上,她雙眸一凜,手上隨之用勁。
刀刃劃破表皮,鮮紅的血珠緊接著便涌了出來,與此同時,感受到疼痛的少年猛的睜開了眼,他那一雙眼眸竟比刀身上沾染的鮮血還要赤紅幾分。
看著面前目露殺意的黑衣人,林知的瞳孔驟然放大,他倏地抓住了那持刀的手腕,妄想因此來阻止死亡的到來。
“你是誰?我并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何要殺我?”
少年的聲音詭異的平靜,無波無痕,語調好似在跟一個陌生人說“我并不認得你”。
聽到他的話,柳毓咬了咬唇瓣,心里的想法更加堅定不移,她并未多言,只說了一句:“抱歉。”
手上的力道赫然加大,正當少年的動脈馬上就要被劃破之時,柳毓卻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看著自己松開了刀柄緩緩的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