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笙的耳朵尖依舊紅著,甚至剛才因為師尊的主動而臉頰上也浮現了一層淺淺的緋色。
他垂著眼眸,有意無意的躲閃著張無憂的目光。
明明以前不覺得什么,與師尊對視也沒有什么變化,但是今天卻有些不同。
他只覺得對方現在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格外的熾熱,當然,他明白這是他自己的原因。
見他這個模樣宋長卿嫌惡的瞇了瞇眼。
而張無憂卻覺得很有意思,她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哎呀,我家云云還真是臉皮薄。”
“真的是太可愛了”被她咽了下去。
季云笙的臉頰更紅了,他皮膚本就偏白,雖不像宋長卿屬于冷白,但是有那么一層薄薄的紅暈浮在臉上也是十分顯眼。
好可愛啊,真的是好可愛。
他越是這樣,張無憂越是開心,就像以前大多數家長帶著孩子去親戚家拜訪,臨走前跟玩兒的正興奮的孩子說:
“媽媽這就走了啊,今天你就留在這里吧,以后你就是舅舅的孩子了。”
然后舅舅舅媽就附和著說:“對,以后你就是我們的孩子了,有一直住在這里,不能去找媽媽。”
最終孩子又驚又怕的趕緊抓住媽媽的手說:“我不要,我不要,咱們快點回家。”那時候的幾個長輩臉上出現的笑容一樣。
人都會長成自己兒時最討厭的樣子,張無憂雖然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狀況,但是并不妨礙她不喜歡家長這個樣子。
結果現在她就和那些家長毫無區別,雖然一個是看到孩子慌張無措的模樣,一個是看到徒弟害羞臉紅的模樣。
季云笙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著,思考著怎么能讓師尊把這件事情過去,就當想好抬起眸他準備開口的時候,一道溫潤的男聲在室內響起:“師尊。”
“嗯?”張無憂轉頭看了過去,是宋長卿,她的大徒弟。
宋長卿臉上的神色早恢復了平常,他的唇邊是柔和的笑,眸中是明亮的光,他抬手握住了張無憂的手。
眼眸微垂,聲音頗輕:“師尊,您一直在看著二師弟,那么咱們什么時候走呢?”
被他這一段話提醒,張無憂猛然想起了剛才是她說要走結果現在也是她在拖延的事情,她訕訕一笑,“抱歉啊,卿卿,現在就走。”
宋長卿說出的話和她剛才差不多,“弟子本沒生氣,師尊不必道歉,不然就太過于生分了。”
“行。”張無憂應了一聲,隨后又看向了季云笙,“云云啊,走了。”
說完,她跟著大徒弟率先朝外走去。
季云笙慢他們一步,張無憂的左手給他留著,背在身后微微勾了勾,見此,他抿嘴一笑,淺淺漂亮的梨渦在他的嘴邊浮現。
他抬步跟上了她的腳步,伸出右手與之相握。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靠近,宋長卿回眸看了一眼,隨著視線往下,兩人的動作盡收他的眼底。
眼眸昏暗了幾分,逐漸變得杳昧,不多時,又還原成了剛才的模樣。
比婳臣院要大一倍的石門開啟又關閉,三人頎長的徹底被隔絕在外,偌大的石室內空空蕩蕩,只在那正中央的水晶棺內躺著一個神態安詳嘴邊含笑的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