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路過柳長青時瞧了一眼,正好對上后者扭過頭看她的目光,那是一個什么樣的眼神呢?
柳毓有些說不出來,漆黑如深淵一般死氣沉沉的眼眸在看到她后浮起了一絲淺光,但那并沒維持多久,只一瞬又消失殆盡,變得更加幽深。
她從未見過自己的侄子出現過這樣的眼神,往常都是明亮肆意的,現在卻像一個被重傷了的小獸臨死前出現的模樣。
他胳膊上的傷看著駭人其實并不重,精心修養幾日便可痊愈。
就在此時,她的旁邊響起了一道清朗的男生,是跪在地上的青衫少年發出的,他在向面前的珵華仙尊求得原諒,一字一句落在她的耳朵里極其清晰。
“師祖,弟子一直跟在柳長青身邊這些年,他的性子什么樣,弟子最為清楚。
剛才他那般只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氣血上涌,那種時候他是沒有理智的,而且他并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所以,請您大發慈悲饒他一命吧!”
說完,那少年又磕了一個頭,聲音極響,不出意外他的額頭已然出血。
弟子…
柳毓嘴邊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她收回了目光渡步到了那金色牢籠面前。
她伸出手想要觸碰里面的人,結果卻被那金色的光亮灼傷,白皙的皮膚霎時間出了血,旋即墜落在了地上。
“小毓!”柳松廣的眼眸中倏地浮現了心疼,比他看到柳長青受傷時的還要更甚。
空間里響起了一道溫潤的男聲:“所以,你想要本尊饒了這個試圖傷害本尊的人?御衡,你是怎么想的呢?”
御衡沒有說話,地上的血跡證明著他的決心。
見此,宋長卿嘆息了一聲,他微微轉眸看向了季云笙,“二師弟,你覺得要不要饒了他呢?”
季云笙未置可否,只道了一句:“他想傷的是你,不是我,一切隨你。”
宋長卿對此頗為無奈,他微微搖了搖頭,“罷了罷了,既然是你向本尊請求的那看在你這些年功勞的份上,本尊就允了。”
御衡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他正欲謝恩,就在這時,那道溫和的聲音又傳來了:“不過,本尊可不會給自己留個后患,所以,他的靈根就毀了吧。”
手中赫然出現一圈淡藍色的光,那光像是有了眼睛般直沖柳長青的腹部而去,剎那間,他那白色的錦衣上便綻開了一朵又一朵紅色的花。
“呃!”柳長青一雙眼睛睜得極大,疼痛使他的眼眸渙散,逐漸沒有焦距。
柳毓的音調比平常拔高了許多:“長青!”
她想要過去,卻被被使了眼色的奉德攔了下來,他的臉上無一絲表情,“柳小姐,現在這個時候我勸你安靜點,也識趣點,不要到時候再把你自己搭進去。”
聽到他的話,柳毓突然停止了腿上的動作,她靜靜地立在那里,也不再說話。
見狀,奉德的嘴邊勾出了一抹笑,“這才對嘛,識時務者為俊杰,看來柳小姐也是…”
他的一句話沒說完,就感覺到胸口猛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而后,他看到了柳毓嘴邊那抹肆意的笑。
胳膊用力向前,鋒利的劍尖頃刻將面前人刺穿,柳毓嘴邊的笑又上揚了幾分,而她的眼里卻是極寒的冰冷。
“搭進去就搭進去,竟然還妄想用你那狹矮的心思來揣測本小姐的想法,你以為你是誰?貪生怕死,背信棄義,懦弱無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