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她怎么喚,男子也沒有一點回音,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神色沒有一絲變化。
見此,張無憂抿上了唇,片刻,她轉眸看向了二徒弟,錯不及防的,與后者對上了視線。
這個眼神…
心里倏然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張無憂上身前傾,連忙抓住了二徒弟的手,她語重心長道:
“云云,你聽師尊說,自己斬殺心魔太危險了,一個不小心靈魂就會被吞噬,從而被徹底取代,你可千萬不要…”
“師尊。”
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季云笙給打斷了,抿唇笑著,他說的話卻和他笑意中的乖巧完全相悖,頗為強勢:
“自己斬殺心魔為什么會危險?是因為心魔和寄宿者的修為不相上下。
而師尊,你雖然比我們的修為要高上幾分,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
一刻鐘,你斬殺一個可以,那兩個呢?你不會受傷嗎?中間你難道不需要歇息嗎?
再者說了,你的修為也只是高那么一點點啊,難道,為了完成一個任務,你要把你自己搭進去嗎?”
“怎么可能!”張無憂瞬間反駁,“我不會死的,我怎么可能會死,倒是你們,只要有一點差錯,你們真的會死在上面!”
安靜的聽她說話,二徒弟沒有接,只有那逐漸沒有焦距的眼眸,證明了他的想法。
松開了他的手,張無憂的雙手撫向了他的鬢角,大拇指毫不余力的按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與手上相反,她的語調盡是輕柔:“云云,云云,你大師兄我現在是喚不回來了,你不能跟他一樣。
你聽師尊的話,你忘了嗎?你是最乖的,聽話,聽話啊,快點回神,回神啊…”
后面怎么說的張無憂已經記不起來了,她只知道,到后面她的手都抽筋了,對方的皮膚上也布上了一層紅色。
而且像如此,她也沒有將他給拉回來,對方還是陷入了昏迷中,和大徒弟一樣。
抿著唇,張無憂靜靜的靠在床板上,少頃,她抬起手擦了擦眼角,因為力道大,留下了一片粉色。
一個個一個個的,就這么有主意,一點也不聽話。
明明她之前都和他們說過了她是神,哪怕那是編造的,但他們也應該這樣認為。
說什么怕她會搭進去,怕她會死掉。
她怎么可能會死?
神會死在一個小小的心魔手中嗎?開什么國際玩笑!
還說什么不值得,如果真不值得她還在這里跟他們耗什么時間?
她難道看著就那么閑?!
自以為是,肆意妄為,她當初到底是怎么教育的他們?
心口憋著一簇火,且越燒越旺,到后面差點將張無憂的理智燒盡。
如若不是歸故及時阻止了她,她怕是要強行將兩個徒弟的心神從神識中剝離出來。
將手中的雷光熄滅,張無憂沒繼續在床上停留,設了個可以輔助兩個徒弟的陣法后起身穿鞋下了地。
走到桌邊,她提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冰涼的茶水入腹,將火澆滅了一些,扶著桌子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她目光如炬的看著床上的兩者。